人群也紛紛驚訝地望過去。
立刻有人認出是威遠伯府的少夫人。
譚氏已經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宜生沒有管那些驚訝疑惑的目光,只上前走了幾步,朝陸澹道:“還請陸世子手下留情。”
陸澹驚訝地挑眉,沒有說話。
宜生撥出一口氣,目光從臺上掃過,又看向臺下圍著的眾人,面色溫和,觀之可親:“今日是小女的生日宴,妾身先謝過各位,撥冗來為她一個小孩子慶生。本來不該打擾各位的興致,只是,今日——畢竟是小女的生日宴。”
她又強調了一遍,說話的時候,目光溫和地知識著臺下那些情緒正激動亢奮的年輕公子們。
被她的目光這麼一打量,不少公子哥頓時有些不自在,恍然間才想起:是啊,今天,是伯府小姐的生日宴啊……
一個寄託著祝福和祈願的宴會,一個十歲孩子的生日宴。
不管私底下抱著什麼目的,起碼錶面上,他們都是為了祝福而來。
為祝福而來,卻在人家的生日宴上以這樣血腥的方式取樂,先前死了兩隻老虎,現在還要生生打斷一個人的雙腿。
血腥,殘酷,有傷天和。
對這場宴會的主角來說,這不是祝福,是造孽,是添堵。
哪怕再混的紈絝,也能想明白這個道理。之前主人家不說,自然你好我好。但如今人家出面說了,還是孩子的母親親自出面說,那麼,只要他們還要些臉面和名聲,或者說還把伯府稍微放在眼裡,都該適可而止。
宜生又將目光看向陸澹。
“陸世子,妾身斗膽請您手下留情,莫要再生血腥,就當為小女積福。”她頓了頓,“請體諒一個母親的心情。”
陸澹的臉色僵了一僵。
他自然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他只是忘了。忘了這還是伯府小姐的生日宴。
不止他忘了,很多人也都忘了。
一直混在公子哥兒們中間的沈承斌羞愧地低下頭,以譚氏為首的一干伯府女眷則同樣臉色僵了僵。
不同於其他聽到訊息才趕來的女賓,身為伯府主人,她們自然早就知道這些公子哥兒們乾的好事兒。事實上,要運送兩隻猛虎進伯府,這般大事自然是要稟告譚氏的,而譚氏問明緣由後,便親口應允了。
陳家的公子要玩,自然要要給予方便。
至於這玩樂會不會折了七月的福氣——她不是覺得陳家公子比七月重要,她是壓根沒想起這茬。
這場宴會,無論主客,都懷著種種別樣的心思。以至於很多人都忘了,這是伯府嫡小姐的生日,本該充滿祝福和祈願,遠離一切血腥不吉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