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斷了羅鈺腿的,卻正是陸澹。
然而這一世……
如果沒有渠氏阻攔,這一世的羅鈺本來也應該被陸澹打斷雙腿。
而且上一世羅鈺逃出陳家的時間並不像這世那樣靠前。
所以,問題出在虎奴身上,而虎奴的問題,出在渠氏身上。
沈琪心情有些複雜。
對這個上一世的母親,剛穿成沈青葉時,她還是想靠近的,她甚至幻想著還像前世一樣,重新做她的女兒,做不成親的就做記名的,不是有嫡妻將庶出子女記在自己名下的例子麼?這樣她又成了渠氏的女兒,而且還能擺脫庶女的卑賤身份。
然而後來,她越來越清楚地認識到,回不到過去了。
有真正的沈七月在,渠氏的目光就永遠不會看向自己,在渠氏眼裡,她就是個庶女,是勾引她丈夫的賤女人生下的賤胚子,渠氏不虐待她已經是大度了,又怎麼會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疼愛?
所以後來她死心了。
雖然死心,但因為前世的經歷,她還是對渠氏有一絲孺慕之情的,所以三年前聽到渠氏出事,她是真的傷心了好一陣子。
可是,想到她如今這困境竟是間接由渠氏造成的,她便不由地有些怨,怨渠氏為什麼要多管閒事,不然,今生的她依舊會如前世一般。
沈琪呆呆想著,半天才想起,陸澹又該換藥了,看一眼死氣沉沉躺在床上的陸澹,她抿緊了唇,放輕了腳步,走到隔壁房間去拿藥。
走到隔壁門口,卻聽到丫鬟低低的說話聲。
“……眉兒姐姐,‘敢叫日月換新天’是什麼意思?天還能換嗎?”一個聲音稚嫩的女孩子問道。
被喚作眉兒的丫鬟低聲笑:“傻環兒,這是隱喻,是說讓這世道改換,讓壓在咱們頭上的不公改換,可不是真的換天。”
環兒懵懵懂懂地:“嗯,我好像懂了。那換天之後,環兒是不是就能不捱打了?”
眉兒嘆息:“你呀,以後長點兒眼色,世子爺最近脾氣不好,誰靠近誰倒黴,以後世子爺房裡叫人,只要沒叫你名字,你就躲起來,省得撞到槍口上,被世子爺拿來撒氣。”
旋即又心疼地問:“額頭好些了沒?之前真是嚇死我了,那麼重一個痰盂就砸到額頭上……世子爺也是狠心……”
環兒道:“沒關係的眉兒姐姐,環兒不痛了,環兒不去世子爺房裡了,世子爺變得好可怕,現在連金枝姐姐梅香姐姐都不去世子爺房間了,以前她們最愛去世子爺房間了。”
眉兒聲音便帶了點兒諷刺:“她們那是指望著一步登天呢,也不看看世子爺身邊的女人如今都什麼下場,真以為爬上世子爺的床就能一步登天了?環兒,你可別跟她們學!”
“嗯,環兒不學!”
環兒信誓旦旦地保證,很快又好奇地問起來,“眉兒姐姐,你說晉江先生寫的故事……會變成真的麼?大家都說晉江先生是紅巾軍指使來妖言惑眾的,可是我覺得……紅巾軍好像也沒那麼嚇人呀……”
“砰!”
房門突然被開啟,兩個竊竊私語的丫頭雙眼驚恐地看向門口,眉兒忙將一本薄薄的書藏在身後。
沈琪站在門口,逆著光,讓人看不清神色。
她走向兩個丫鬟,聲音竭力平靜,卻也藏不住其中的那一絲顫抖:“眉兒,把你手裡的東西給我。”
眉兒快要嚇哭了,“沈、沈小姐……”
“我再說一次,交出來,或者我把你們剛才的話說給世子爺聽。”沈青葉聲音冷硬。
眉兒抖抖索索地將手中的書遞給了沈青葉。
書是翻開的,沈青葉接過書,一眼就看到那句讓她心神大亂的詩。
“餘曾山中偶遇一老翁,翁自稱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