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縷一般,手臂被宜生抓住。
蘇姨娘愣愣地看著宜生。
宜生繼續看著沈瓊霜道:“可是,方才不是你讓你姥姥來,找七月跟你玩的麼?”
劉婆子忽然掙扎著要起來,嘴裡發出呼喝之聲,“霜——”
然而,沒等她叫全沈瓊霜的名字,沈瓊霜便已瞪大了眼睛,憤怒地大喊:“我沒找她!我才不找個傻子呢!我剛剛跟姨娘在一起呢,幹嘛要找她!”
小孩子不是不會說謊,但此刻沈瓊霜的語氣表情,卻顯然不在“會說謊”之列。況且,這個謊,她說了沒好處,壞處倒是大大的有。沈瓊霜年紀小不明白,周圍的一圈兒大人可明白地很。
既然沈瓊霜沒吩咐,那劉婆子所謂的“二姑娘想跟大姑娘玩,所以來請大姑娘”的說法是怎麼回事兒?
就算沈七月是個傻子,那也是伯府的嫡小姐,這個身份就註定了她高高在上的地位。劉婆子是蘇姨娘的親孃,但她依舊是下人。一個下人,沒主子的吩咐,假傳命令,擅自要帶走伯府嫡小姐,往好了說,可以說劉婆子想讓兩姐妹培養感情,因此自作主張了;但若往壞了說……那真是什麼都可以說。
若是死掐著不放,甚至能給劉婆子扣上個謀害主子的罪名。
圍觀許久的二夫人聶氏團扇掩唇,臉上故作驚奇之色:“咦?這麼說來,二姑娘沒讓劉婆子來?那劉婆子是來幹嘛的?作甚要讓大姑娘出去?這是準備帶去哪兒,做什麼?”
說著往七月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七月是個傻子,這是闔府皆知的事,但這個傻子有人疼,全身上下穿的用的,無一不是好的。金的,銀的,玉的,沈瓊霜的穿戴竟不及她十分之一。
若說劉婆子誆七月出去是要讓她跟沈瓊霜培養姐妹感情,在場眾人自然沒一個會信。但若不是,她目的到底為何?
眾人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地上的劉婆子。
蘇姨娘也愣住了,看了看癱軟在地的劉婆子,像是想到什麼,忽地俏臉一白。
這邊,宜生在招呼綠袖,“綠袖,方才劉婆子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鉅細無遺地,給夫人們說一說。”
綠袖性子憨直莽撞,但卻不笨,尤其聽覺記憶非常好,如這般剛發生過的事,她能一字不落地給複述出來。而且,更絕的是,她扮演能力一流,一個小丫頭,能把老嫗扮演地惟妙惟肖。
聽得宜生吩咐,綠袖當下便把方才劉婆子的一言一行全都複述了出來,言語加動作,直把劉婆子的行為學了個十成十。
而隨著綠袖的複述,一圈兒人的臉色也是各有不同。
西府的二夫人聶氏和二少夫人李氏,就跟那茶館裡聽說書的看客似的,興致勃勃,唯恐天下不亂,在綠袖演到好處時,不顧譚氏的臉色,捧哏兒似的引著綠袖繼續說。
綠袖講到,劉婆子說是沈瓊霜想找七月玩兒。
“咦,二姑娘可不是這麼說的啊,難不成劉媽媽年紀大腦子糊塗,記錯了?”二夫人聶氏道。
綠袖講到,劉婆子讓她們通報少夫人,說若大姑娘去跟二姑娘玩兒,說不定還能見著姑爺。
“姑爺?這是什麼稱呼?”聶氏臉上笑得燦爛,語氣卻是十分疑惑的樣子,“劉媽媽又不是渠家的奴才,怎麼叫承宣姑爺?這是哪跟哪兒啊?難不成,是覺著自個兒閨女跟了承宣,承宣就是她姑爺了?!”
蘇姨娘臉色慘白,聽到此言,卻還是急急忙忙打斷聶氏,“二夫人,定是綠袖聽錯或是記錯了!”
綠袖委屈地瞪眼,“我才沒聽錯記錯呢!劉媽媽說地可清楚了!她還說自己是少爺的岳母,我們敢怠慢她,她就把我們發賣了呢!”
譚氏的臉從陰狠到鐵青,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厲聲啐道:“都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