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便是渠明夷剛吃了閉門羹,打道回渠府時。
七月守在床前,看到她醒來,不禁喜出望外,一把撲了上來,委屈地叫了聲阿孃。紅綃綠袖愁眉苦臉地站在不遠處,看到她醒來臉上也露出一絲喜色,但叫了聲夫人後又齊齊苦了臉。想起昏迷前的事,宜生心臟狂跳起來,勉強沉聲向紅綃綠袖詢問起情況。
綠袖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
在她抽抽噎噎的敘述中,宜生知道了自己現在的情況:自己昏迷了整整一天,小院被圍地水洩不通,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那些名義上說是來保護他們的人,卻儼然將她們當做犯人一樣看管著。
宜生抱著渾然不知自己即將面對怎樣命運的七月,拍拍她的後背,狂跳的心一點點冷靜下來。
她掃了掃屋子,忽然問道:“阿杏呢?”
紅綃綠袖張了嘴,四處打量了下,綠袖又跑出去找,回來時氣喘吁吁地道:“少、少夫人!阿杏不見了!”
☆、 404
從守衛森嚴的伯府出來後, 阿杏一路狂奔, 來到城中一家掛著“解春商會”牌子的屋舍前, 也沒有拍門, 倒退幾步助跑後便一躍翻過兩米多高的院牆,悄無聲息進了院子。
解春商會的主事人被劇烈搖晃著從夢中驚醒, 張開眼便看到一張嚴肅冰冷的女子面容近在眼前。
即便見慣了江湖風浪,主事人還是不由得驚叫一聲。
“別叫,是我。”阿杏低聲說道, 聲音低沉, 完全不似女子。說著,他又亮出一枚印章。
主事人這才反應過來, 連忙起身,“阿、阿幸?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威遠伯府保護七月小姐麼?”
阿杏——不, 是阿幸——卻沒有回答這些問題,他自腰間掏出一封信,塞入主事人手中,語速飛快:“聽著,馬上派人將這封信送到三爺手上,務必要快, 動用一切力量!三日內, 我要見到三爺的回信!”
主事人眉頭一跳, 接過那信,遲疑道:“可……三爺如今恐怕都已經過了杭州了,而且, 現在城門已關,想出去還得等天亮,三日內……哪怕乘最快的船或一路換馬,三天的時間,恐怕也趕不及。”
“趕不及也要趕!”阿幸星眸如漆,緊緊盯著主事人,“若是趕不及——三爺必定抱憾終生。”
主事人瞪大了眼睛。
京城外,官道上,暗夜未明,漆黑的天幕幾乎無一絲光亮,一匹駿馬於黑夜中飛馳,沿路樹影疾馳著倒退,噠噠馬蹄聲如迅雷急落。阿幸握緊馬韁,俯身貼在馬背上,心跳也如馬蹄聲般,急速而有力。
將訊息傳達到解春商會後,他透過解春商會的關係,買通城門守衛出了城,出城後,一刻不停地乘上駿馬,直奔師門駐地。
他不知道三爺那邊趕不趕得及,他不敢賭,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一個人身上是愚蠢的,所以他必須準備別的後路。
若三爺那邊來不及,他就只好用最笨卻也最直接的法子——劫人。
但以他一人之力,卻無法將七月和夫人全部安全帶離,尤其是在守衛森嚴的侯府,所以,他只有先回師門找幫手,即便要在和親路上再劫走七月母女二人,也容易過直接從侯府脫身。
“駕!”
狠狠抽下馬鞭,身下駿馬痛嘶一聲,馬蹄踢踏之聲更迅疾了些,阿幸伏在馬背上,依舊長眉緊斂,只覺得不夠快,還不夠快……
如今,他最缺的便是時間。
只盼望來得及。
威遠伯府。
早飯時分,譚氏派來的婆子把小院的人查點了一遍,發現阿杏不在,立刻報給了守衛士兵首領。
於是,小院的下人們立時都被禁錮在一處,被喝令不許亂動,其中包括紅綃綠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