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喝醉的賭徒般瘋狂吶喊。
方才被制住的疼痛,擺脫敵人後的欣喜,四處瀰漫的血腥味,以及臺下震天的吶喊,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初佔上風的老虎更加戰意勃發。
“吼!”它怒吼著,尾巴高高翹起如鐵棍,碩大的身軀直撲向那落到地上又努力爬起的男人。
男人還未爬起,又被猛虎撲倒。
鋒利的虎爪攜著幾百斤的重量和加速度,一起重重落在他的胸前。
“咯啪、咯啪……”
彷彿有什麼清脆的聲音密集地響起,胸口傳來麻木般地痛。他立刻知道,胸骨斷了。
眼前已經模糊了。
可是,不能死,不能死啊!
“呵呵,加油啊!”臺下忽然傳來陳二的聲音。“虎奴,今兒你要贏了,爺就饒你一條命,放你出去,以往的事兒爺既往不咎!”
虎奴恍惚了一瞬。
這聲音似近還遠,像是耳邊又像是在夢裡。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這話,事實上,這話他已經聽了不下幾十遍。
每當幾乎撐不下去時,陳家人便會拿這樣的話誘惑他,讓他一次又一次撐下去,戰勝本以為不可戰勝的對手,一直撐過這漫長的五年。
可是,哪怕他贏再多次,那些話也一次都沒有兌現過。
哪怕已經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哪怕覺得他就是一隻螻蟻,卻依舊要戲弄,依舊要給他希望再一次次打破。
所以,陳二的話根本就是放屁。
可是,即便是屁話,他也要聽。
“啊——”
男人的喉嚨裡忽地發出一聲嘶啞的低吼,在老虎的利爪大口再一次撲來,想要將他的胸膛開個洞時,他伸出雙拳,猛地揮向虎頭。
人虎正面相對,拳頭直直打在老虎脆弱的鼻頭和眼睛上。
老虎痛苦地嘶吼起來。
男人的雙拳卻雨點似地落下來。
一拳又一拳,精準地落在老虎面部最脆弱的地方,原本就被打地頭暈的老虎開始口鼻流血。男人最後一拳落下來,老虎龐大的身軀忽地軟軟一歪,隨即,砰然倒地。
臺下沸騰起來!
“贏了!虎奴贏了!我贏了哈哈!”
“艹,沒想到這老虎這麼中看不中用!”
輸的,贏的,歡笑的,怒罵的,喧囂聲交織在一起,完全掩蓋住臺上男人粗重的喘息。
又贏了。
又活下來了。
真好。
他躺在臺上,眼前完全模糊一片地,心裡這樣想著。
“咦,鎮國公世子來了!”忽然有人大聲喊道。
“是陸澹,真的是陸澹啊!”
“還有老虎,又一隻老虎,怎麼回事?”
然後陳二油腔滑調的聲音響起:“喲,陸大才子,真是稀客稀客啊,不過你能來真好,今兒這場戲沒了你,可是失色不少啊!”
校場外,一身甲冑的陸澹踏步而來,他面容端肅,絲毫沒有因為陳二暗含諷刺的話而動容失色。他只淡淡地看了陳二一眼,滿身的英氣和氣度便將陳二比地渣渣都不剩。
“不是你喚我來的麼?”他長眉一挑,微微諷刺地看著陳二道,又看了看隨著他進來,被關在一隻小號鐵籠子裡的另一隻老虎,“還有這隻老虎,不也是陳二公子特意為陸某準備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