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 以往和親的公主們可沒幾個有這福氣的……如此一來, 貴伯府可也是皇親了,這滿京城的哪個敢不給您面子, 想辦什麼事兒, 還不是信手拈來……皇上還說了, 舜華公主出嫁時,皇上會親自封賞, 屆時諸位順滑公主的至親——, ”張之鶴笑眯眯地瞅了身邊一圈兒, “爵位誥命可都少不了……”目光轉了一圈, 最後落到沈承宣身上, 似乎意有所指。
沈承宣被張之鶴前面一段話砸地暈乎乎地, 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又聽到最後這話。
看著張之鶴意有所指的笑容,他渾身打了個激靈。
爵位……
沈承宣眼中露出狂喜的光芒。
與他一般反應的還有沈問知和譚氏。
唯有宜生——如墜冰窟。
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凍住了,完全無法思考。
為什麼皇帝會想起七月?為什麼和親的人不再是那個沒落宗室家的女孩子而是七月?宗室女那麼多為什麼皇帝偏偏選毫無皇家血脈而且才只十一歲的七月?!
無數個為什麼湧進她腦海,而她卻幾乎無法思考。被她牽著手的七月似乎還沒有明白張之鶴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她的目光時而遊移時而發呆,直到握著自己的手越握越緊,她抬起頭,疑惑地看著自己的阿孃。
張之鶴則拿出聖旨,準備宣讀聖旨了——封七月為公主的聖旨,至於和親的聖旨,則要在朝會上由皇帝親口御賜,到時七月也不必到場,只要烏桓使者在就行了。
所以,張之鶴這一次不過是來通知伯府,以及順便封七月為公主的。
張之鶴拿出了聖旨,譚氏等人以及下人們呼啦啦跪了一地。
唯有宜生和她牽著的七月還站著。
譚氏急了,正想過去把母女倆拽著跪下,就見宜生“騰”地走到張之鶴跟前。
“張公公”她開口,聲音像無鞘的利刃,冰冷鋒利沒有一絲溫度,但她的表情卻很冷靜,沒有歇斯底里,沒有驚慌失措,看上去像是要好好跟張之鶴談話一樣,因此張之鶴沒有退後,任憑她走到自己跟前。
“封小女為公主和親,這恐怕不妥。”她說道。
譚氏等人頓時吸了一口冷氣,譚氏幾乎想站起來捂住她的嘴。
宜生似乎沒聽到那抽氣聲,她的目光直視張之鶴,模樣看上去甚至很是誠懇,“一來,和親公主向來是選取宗室之女,而小女雖有郡主封號,卻毫無皇家血脈。”
“二來,小女如今週歲不過十一,還遠遠未成人,即便嫁到烏桓,只怕也無甚用處。”
張之鶴聽完宜生的話,臉上的表情分毫未變。宜生心下一沉,閉著眼說出最後一句,“最後,小女當年因故早產,生來便……心智不全,此事京中盡人皆知。因此臣婦以為,從大局計,封小女為公主北去烏桓,實乃有害無益。”
譚氏等人張著嘴巴看向了她。
張之鶴也微微收斂了表情,兩眼微微眯起,蒼白的臉上像是溶入模糊不清的陰影裡。
“你、你在胡唚些什麼!”譚氏再也顧不得什麼,“騰”地半起身,伸手一把抓住宜生衣裳下襬。
宜生冷不防被拽地一個趔趄,但她最終還是維持住了平衡,沒有跌倒。
站穩後,她沒有看拽自己的譚氏一眼,而是穩住氣息繼續對張之鶴道:“張公公,臣婦句句皆是肺腑之言,小女能得天恩眷顧,臣婦感激涕零。但小女的情形殊為不同,聖上想來是受了小人矇蔽,一時不察,但和親之事茲事體大,聖上不察,臣婦卻不能不報,否則無異於欺君。因此還請公公務必稟明皇上。”
張之鶴陰柔的臉上露出微微的笑,聲音輕柔,說出的話卻完全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柔和:“夫人,您這話跟咱家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