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圖書館的空調太冷,需要外套保暖。
他們沒有選擇很遠的餐廳,而是步行到附近一家小有名氣的餐館。莊越說餐館是一位畢業多年的學長開的,菜品新鮮,價格公道,很受學生歡迎。
只是餐館的位置有些偏僻,要經過一條狹窄的巷道,再上一層樓。
莊越似乎來過,方嘉禾便跟在他後面。
他們來得早,餐館才剛到營業時間,裡面客人很少,幾名服務生正在做店內清潔。
莊越點菜期間,方嘉禾抬頭看了看店內的環境,簡約的牆紙和淺色的地板,桌上還放置了一些當季的鮮花。
旁邊有幾名年輕客人,他們半是抱怨半是玩笑的吐槽老師佈置的作業,氣氛很是鬆弛。
大概受到了他們的感染,方嘉禾忍不住想到他們以後的生活。
也許會像旁邊的人一樣,每次見面聊著遇到的麻煩,有空時互相參觀對方的校園,一起旅行,看日出日落。
店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店外也排起了隊伍。
方嘉禾和莊越吃完出來後,本就不寬的巷道幾乎可以稱得上擁擠。他們剛走到一半,前面就擁堵住了。
有一對不願前後站的情侶,跟周圍的人起了衝突,方嘉禾也被波及到,被人群擠得後退兩步,撞到了莊越的手。
店家趕忙來調解,又過了幾分鐘,才終於讓出一條可以經過的空間。
方嘉禾回頭等莊越,發現他的臉色有些白。
視線下移,方嘉禾便看見了他淺色的袖子上洇出了一點紅。
“你衣服怎麼了?”方嘉禾托住他的手臂,掀起衣袖,上面纏了好幾圈紗布,最外層的血跡比外套上的血跡範圍大了好幾倍。
莊越皺了皺眉,想要放下衣袖,但被方嘉禾阻止。
“你這裡怎麼了?”方嘉禾盯著那片血跡,反應有些過度,手指不自覺抓緊莊越的手。
“蹭到了,沒事。”莊越比他平靜得多,慢慢掰開他的手指,說,“待會換個紗布就可以了。”
那麼多的血,要麼傷口很新,要麼傷口很深。
即便到了清創室,方嘉禾也不願離開,堅持要看莊越的傷口。
護士一點點挑開紗布,莊越白淨的面板上露著一道很長的劃痕,跟他口中的蹭到一點也不相符,方嘉禾都想象不到莊越是碰到了什麼才會造成這樣的傷口。
但莊越並不想提及傷口的來源,方嘉禾只好放棄追問。
經過幾番處理後,雖然止住了血,但方嘉禾始終放心不下,擔心莊越的傷口裂開,主動提出幫他背書包。
莊越的肩帶調得很長,方嘉禾背上後有些鬆鬆垮垮。
他們站在路邊等待司機驅車過來,兩旁矗立著高大的建築,平坦的道路上車輛來來往往,餘暉從天邊蔓延開來,街道口像是一道橫截面,截住了落下的橘色光芒,也截住了還未落下的太陽。
方嘉禾拿出手機,想要記錄下落日。
在漫天的晚霞裡,方嘉禾聽見莊越唸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轉身,手機鏡頭也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