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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北京的牛肉怎麼樣?”
“比北京的好——”袁雙忽然反應過來,差點閃了舌頭。
楊平西的嘴角上掛著一抹高深的笑,看著袁雙的眼神別有意味,“藜州的‘葷腥’嚐起來也不差,是吧?”
袁雙頓時一口肉梗在喉間,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別人聽了楊平西的話,只會當他說的是那盤紅燒黃牛肉,但袁雙卻對他的言外之意再清楚不過了。
他說的哪是肉啊,是他自己!
幾杯酒下肚, 桌上一起吃飯的人都放開了。
袁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上去好相與的緣故,晚上飯桌上的人都愛找她談天,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向她敘說在旅途中遇到的趣事囧事,逗得她哈哈大樂, 眼淚花兒都笑出來了。
袁雙在酒精的作用下鬆弛了很多, 聊了一陣後她發現, 住在“耕雲”的人都很有意思, 像是武俠小說裡的各路江湖人士,機緣巧合地匯聚在了一家客棧裡, 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故事。而楊平西作為客棧老闆, 不僅提供一個落腳的地方, 還會獻上一壺酒,給客官們慰慰風塵。
袁雙觀察到楊平西和店裡住客的關係都不錯,能插科打諢也能互茬互損, 他沒有放低姿態討好奉承這些住客,那些住客也沒有高高在上地端著架子。
袁雙以前在酒店工作時, 總是秉持著“顧客是上帝”“花錢的是大爺”的宗旨,小心翼翼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客人,就算他們故意找茬也要賠著笑臉。這用客房部同事的話說就是伺候“祖宗”, 他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就怕“祖宗”一個不樂意給個投訴,到時候他們這些職員不僅要挨批, 還要扣錢。
袁雙恍恍惚惚地想,其實像楊平西這樣做生意也挺好, 和住客打成一片, 混得跟朋友一樣。
想到“朋友”, 她倏地又回到了現實, 忽然記起,來“耕雲”的第一天,大雷就說過,店裡的規矩是:楊平西的朋友,住店不收錢。
袁雙瞬間清醒過來,抬手拍拍自己的腦袋,直道自己是和楊平西呆久了,也變得不精明瞭,險些要成為冤大頭二號。
做生意最怕沾惹上感情,很容易牽扯不清,老闆就是老闆,住客就是住客,當什麼朋友,影響賺錢。
袁雙勸自己要冷靜,千萬別上頭。
等酒闌歌罷,夜已經深了,寨子裡十點過後不讓大聲喧鬧,旅店裡的臨時局就自發地散了。
袁雙已經許久沒像今晚這樣發自內心地開懷大笑了,上了樓回到房間,她餘興未了,洗澡的時候還哼著歌兒。以前她工作之餘偶爾也會和三倆好友聚聚,但回回總有一根神經是繃著的,沒辦法全然鬆懈下來,因此總難以盡興,今晚卻很暢快。
笑了一晚上,胸口裡積鬱的濁氣都排了出去,袁雙內心的天平又開始搖擺了起來。她趴在床上,拿過手機,點開預定酒店的軟體,搜尋“耕雲”。
“耕雲”的綜合評分很低,可以說是在黎山鎮所有酒店旅館中墊底的程度,袁雙點進訂房頁面看了眼——床位房緊張,標間和大床房都還有房。雖然已經預想到了情況,但親眼看到,她還是心梗了下。
軟體上有之前住店的客人留下的評價,評論數不多,袁雙點進去翻看,發現評價的內容重合度很高,幾乎都在誇老闆長得帥,人好,酒調得好喝,飯做得好吃……偶爾有幾條誇完老闆會順帶提一嘴說環境好,狗很可愛的。
要不是袁雙知道楊平西的為人,她真要懷疑他買評了。
袁雙往下還翻到了一條評價,說本來訂的八人間的床位房,帥哥老闆人超級無敵好,直接給她升房,安排她住進了樓上的大床房。
很多酒店都有升房服務,為的是空出低價房來引流,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