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心裡嘖嘖,面上卻不好說什麼,他們還等著討陳秀才的對聯兒呢!
「大妹子,聽我一句勸,算了。」方氏說。
黃氏笑道:「我真沒別的意思,她寫不出來,拿去剪個窗花也是好的,不是嗎?」
話說到這份兒上,方氏不便再勸,只能由著鐵蛋將紅紙送去了小蘇家。
不料沒一會兒,十歲的鐵蛋抱著紅紙回來了:「胖丫說不要,她自己有。」
方才她說自己寫對聯兒,鄉親們就不信,這會兒她又說有紅紙,鄉親們就更不信了。
黃氏道:「唉,算了算了,我畢竟是做舅母的,和個小丫頭置氣作甚?浩哥兒,你寫副對聯,給大丫送過去。」
送對聯是假,去看蘇胖丫的笑話是真,黃氏這回是要和蘇胖丫槓到底了!
一直沉默的蘇錦娘忽然開口了:「大丫不會寫字,可她有相公的。」
黃氏譏諷道:「你說那個跟著李家學種地的?那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他識字的。」蘇錦娘頓了頓,解釋道,「我見過他給大丫念信。」
黃氏不屑地說道:「誰知是不是瞎念?他真識字,還能去學種地?」
住老蘇家隔壁的周氏附和:「是啊,他有那本事,咋能給蘇胖丫做上門女婿?」
這回的確叫鄉親們無法反駁。
儘管他們承認衛廷長得俊俏,但也僅限於容貌,他的能耐必定是比不上陳秀才的。
蘇錦娘蹙了蹙眉,默默去了自己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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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蘇家。
三小隻去找蘇老爹,他們要拉臭臭。
蘇二狗把桶裡的水倒入水缸後繼續去村口打水。
蘇小小則叩響了衛廷的房門。
「進來。」衛廷說。
蘇小小笑容滿面地入內。
衛廷在床頭擦拭匕首。
匕首是蘇老爹把他綁回來時從他身上搜刮來的,後面又還給他了。
蘇小小看著那閃著冷光的刀刃,幾乎是本能地感覺到一股殺氣。
這匕首,很鋒利啊!
倆人從一開始就是你不信我、我也懷疑你的狀態,因此衛廷也懶得在她面前裝無害。
衛廷繼續擦拭匕首:「你來做什麼?」
蘇小小道:「你放心,不是找你搗花生。」
今天過小年,放你休一天!
她來到床邊,把左手的熱茶遞到衛廷面前:「渴不渴呀?」
見衛廷沒說話,又把右手的一盤子蛋黃酥端給他,「餓不餓呀?肩酸不酸?腰痛不痛?」
聽著這熟悉的臺詞,衛廷簡直沒問她是不是又有事相求,而是一針見血地說道:「怎麼?又想用完就扔?」
「你還學會總結經驗了……」
蘇小小悶聲嘀咕。
她微微一笑,放下點心與熱茶,拍了拍他肩膀,哥倆兒好似的地道:「瞧你,說的什麼話嘛?」
衛廷淡道:「人話。」
蘇小小:「……」
蘇小小笑道:「不扔不扔!這次保證不扔!像你這麼俊俏的相公,我吃都沒吃到嘴裡,哪裡捨得扔嘛!」
聽聽聽聽,這像是一個姑娘家說的話嗎?
衛廷被她無恥又大膽露骨的言辭噎得抽涼氣,咬牙道:「你腦子裡成天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蘇小小嚴肅道:「我不允許你這麼說自己!」
衛廷:「……」
蘇小小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找衛廷寫對聯。
蘇小小笑著道:「這不快過年了嘛,貼兩副對聯多喜慶!」
衛廷高冷道:「我現在不想寫,明天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