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公從前與武安侯是八拜之交,段明湛與周嶽誠也算是打小玩到大的交情,要不是兩家都沒能生個女兒,興許現在早就結了親家。
周嶽誠那時候也正如段明湛所料,剛從皇宮內上完早朝,進入府苑內還沒來得及落腳喝杯熱茶,就聽得外面有人通報,說鎮國公世子的轎子已經到了門口。
段明湛遇襲受傷之後周嶽誠作為兄弟自然要去探望,不過去了兩次都被人攔在府外,如今突然聽得段明湛竟然直接來自己府上了,不由得大喜,也不知會下人,自己就直接跑去了前院迎接。
段明湛那會兒也已經下了轎子,正朝著周嶽誠的方向走來。
周嶽誠在段明湛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嘖嘖稱讚,「段兄,多日不見……沒想到你風采更勝從前。我幾次到訪都被拒之門外,原來是有美人相伴啊」
段明湛不置可否,只是上前拉著周嶽誠一路往正廳走去,「我看是你的功力又精進了不少。」
周嶽誠出生武將世家沒錯,可他也是武安侯的老來得子,侯夫人生下他時比鎮國公夫人的年歲都要大了,所以周嶽誠小時候就體弱多病。
後來得到一位雲遊道人的指點,就將當時還不滿周歲的周嶽誠送去了城外山上的一座道觀內寄養。
周嶽誠在道觀內住了有十多年,雖然身材上依然顯得清瘦,可身體到底是健健康康的,他甚至深得道觀主持的真傳,在陰陽八卦之術上頗有建樹。
周嶽誠搖了搖頭,「你滿面紅光,眼帶水色,這我要是看不出來你最近走了桃花運,我大概還不如街口那個擺攤算命的瞎子了。」
「說正經的。我有事要問你。」段明湛沒讓他繼續胡扯下去,突然嚴肅起來。
「哎?大將軍你還能有事求我?」
「還記得這一屆的新科狀元卓容嗎?」
「怎麼了,他得罪你了?」大越朝這幾年也算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朝廷廣開科舉,雖說狀元三年才得一個,但在朝廷重臣、皇親國戚一抓一大把的京城,也算不得什麼稀罕人物了。
「我記得當日殿試,皇帝欽點他狀元及第那天,你曾私下和我說,那小子面帶帝王之相。」
「額……」經段明湛這麼一提醒,周嶽誠倒也想起這個事情了。不過這些話到底事關重大,稍有不慎被人傳出去可就是意圖謀逆的死罪。
周嶽誠當時在金鑾殿上第一眼見到卓容,確實被他的面相驚著了,這才找段明湛私下議論過這事。
「你慌什麼,放心吧,這沒有外人,我只是來問個事,今日是卓容奉旨入翰林院的日子,上朝時候你應該見過他了,是否還如你所說,是帝王之相?」
「經你這麼一說——」周嶽誠回憶著早朝時候的細節,再一次見到這位新科狀元卻還真的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他雖依然是面帶紫氣,可比之上次殿試,卻是消減了不少,似有大勢將去的趨勢。」
「是這樣。」段明湛點了點頭,心裡暗自盤算,果然祁瑾若還是做了點什麼的,至少卓容的命相,已經開始改變了。
「段兄,你突然問起這件事,你該不會是想……」卓容有帝王之相,段明湛掌握著大越朝半數兵馬,他兩該不會是打算……
「不過好奇而已。」段明湛一眼就看穿了周嶽誠的擔憂,「說起來,按照以往的慣例,卓容入翰林院是六品修撰吧?」
「是這樣沒錯,不過你這一問倒是有件事要讓你知道一下。」
「你說。」
「卓容任翰林修撰的聖旨前幾日就已經擬好了,吏部的公文也準備發出去了,不過陛下的意思是希望他還能同時兼任山西監察御史一職。前幾日在內閣陛下就說了此事,不過——」
段明湛接了話題:「那些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