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凝垂首,吻住林鸞的唇瓣,廝磨許久,他方才含著她的唇珠,輕聲問道:「阿鸞,跟朕回宮,好嗎?」
林鸞闔著眼眸,喘息不定,努力平復著自己微亂的氣息。
此時此刻,聽到蕭凝的詢問,她亦是一語不發。
「……」
不曉得過了多久,正當蕭凝覺得今日不會等到林鸞的回應,難以避免有些悵然之時,卻忽見林鸞睜開水霧濛濛的眼眸,凝睇望著他,忽地啟唇,喚了他一聲:「聖上。」
蕭凝撫著她被細汗打濕的鬢髮,應聲問道:「嗯?」
直直地望著面前的蕭凝,好似要望進他的心裡去,林鸞復又沉默了片刻,方才有些艱難,澀然地開口,輕聲問道:「聖上,你為何會喜歡我呢?」
沉甸甸地積壓於心頭的困惑一說出口,其他的疑問,緣於開了這道口子,亦得以被說了出來。
林鸞望著蕭凝的墨眸,聲音有些微啞地繼續道:「僅僅是緣於那日我誤闖進了你的房間嗎?若那日,進你房間的是另外一個女郎,你……你如今喜歡的,恩愛纏綿的,會不會是旁人?」
這個疑問,好似死結一般,在她最初發現自己對他的心意之後,便深埋於心,難以化解。
林鸞並非斤斤計較,心胸狹窄之人,但她卻難以避免地,在輾轉難眠時,一遍又一遍地思忖這個問題,心中泛起沉悶的疼痛。
聽到林鸞這般詢問,蕭凝卻鮮見地沉默了下去,目光溫柔而憐惜地凝視著她,似是已然察覺到了她平日裡努力壓抑著,此時此刻,卻顯露出來的,對他的情愫。
在蕭凝柔和的目光的注視下,林鸞心中不禁有些難為情,又緣於他長久的緘默不言,心中泛起些悵然酸澀。
低垂下眼眸,林鸞有些洩氣,彆扭地輕聲道:「你……你不願說,便罷了。」
蕭凝不曾言語,只是自放於一側的衣衫之中,取出一隻巴掌大的錦袋來,交與林鸞的手中。
林鸞將錦袋握於掌心,有些困惑地望著面前的蕭凝,問道:「這是什麼?」
見林鸞納罕不解的神色,蕭凝唇畔微彎地笑了一下,柔聲同她道:「阿鸞開啟瞧瞧,便知曉了。」
不曉得蕭凝要做什麼,林鸞雖有些疑惑茫然,但還是垂首,解開了手中的錦袋。
在看到錦袋中放著的東西時,林鸞顯而易見地愣住了。
怔愣半晌,林鸞取出錦袋中的青翠玉佩來,抬眸,驚詫又隱隱有所猜測地問蕭凝:「這塊玉佩,怎……怎麼在這裡?」
蕭凝握住林鸞微顫的白皙纖指,眸中的笑意,帶著幾分安撫的溫柔。
只聽他啟唇,輕聲道:「父皇在臘月駕崩,朕登基的那一年初春,謹王便謀逆了,但所幸,謹王的勢力雖然龐大且與京中許多勢力有所關聯,甚為錯綜複雜,但卻並不堅固牢靠,所以幾月之後,朕便將京中殘存的謹王黨羽盡數剷除。」
他唇畔含笑,說得雲淡風輕,但林鸞聽著他平靜的敘述,想到從前聽聞的謹王謀逆時,皇城的風雲詭譎,血雨腥風,卻不禁暗自心驚。
似是瞧出了林鸞的憂慮與懼意,蕭凝握了握她的纖指,微頓了一下,方才繼續道:「但那年夏日,邊境清州卻爆發了洪災,流民揭竿造反,清州形勢更加險象迭生。朕得到了訊息,清州的叛亂,同蔭國的暗中推手有關,不僅如此,蔭國還勾結叛逃到了清州的謹王心腹,意圖將這場流民叛亂攪和得更加嚴重,於是,朕暗中到了清州,想要平定這場叛亂。卻不料,不慎誤入了逆賊們的陷阱,被他們所追殺。」
話至此處,蕭凝垂眸,目光愈發柔和地望著面前近在咫尺的林鸞,笑著輕聲問道:「阿鸞可還記得,在清州興國寺為過世的父母祈福時,所救下的那個遍身血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