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鸞不再言語,只是偎於蕭凝有著淺淡的龍涎香氣息的懷中,望著床榻之上的兩個孩子,默默飲泣著,眼淚彷彿斷了線的珠子。
不曉得過了多久,額角儘是細密冷汗的太醫,終是籠著袍袖,轉身向蕭凝拱手行禮。
蕭凝擺了下手,示意他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不必多禮,單刀直入地問道:「怎麼樣?可查出了是什麼毒?」
太醫聞言,忙開口稟報導:「回稟聖上,回稟娘娘,兩位小殿下所中的,乃是劇毒紅礬,所幸發現的及時,兩位小殿下所服下的紅礬份量不多,眼下兩位小殿下催吐之後,已無性命之虞。」
聽到太醫的回稟,蕭凝不禁皺眉道:「紅礬?」
似是聽出了面前的聖上語調中的冷凝與霜寒,太醫忙自一側取過一方漆案來,奉於蕭凝的面前,再度開口道:「經微臣驗查,那些紅礬,正是下在了這些粥中。」
林鸞淚眼模糊地望著漆案上的兩盞粥,神情有些恍惚地問道:「你是說,粥中有人下毒?」
聽到皇后娘娘難以置信的詢問,太醫忙頷首回答道:「正是,這兩盞粥中,皆被人放了紅礬。」
望著面前漆案上的那兩盞粥,林鸞面色蒼白,眼淚落得愈發厲害起來。她搖首,似有些不敢,亦不願相信在這伯寧侯府之中,竟有人意欲對她與孩子下這般毒手。
聲音輕微,林鸞神色痛苦地泣聲喃喃道:「究竟是誰要害我們……」
蕭凝垂眸,疼惜地望著懷中輕聲喃喃自語,有些難以接受這個結果的林鸞,安慰地輕撫著她的面容。
側首,望了一眼侍立於身側的何忠,蕭凝喚了一聲他的名字:「何忠。」
聽到蕭凝的聲音,何忠忙躬了下身,應道:「奴才在。」
蕭凝修長的指節,拭去林鸞面上的淚痕,動作輕柔細緻,但聲音聽著卻霜寒若冰,透著隱忍的怒意。
只見他望著垂首斂目的何忠,冷聲吩咐道:「給朕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這般狗膽包天,竟敢意圖謀害皇后與皇嗣。」
何忠迎著蕭凝冰冷的視線,後背隱有冷汗涔涔,忙硬著頭皮應道:「是。」
哭得好似被抽空了身上的力氣,林鸞有些綿軟無力,柔若無骨地依偎於蕭凝的懷中,淚珠滾滾,很快便將蕭凝的衣襟濡濕了一片。
蕭凝攬抱著林鸞,輕輕摩挲著她微有些蒼白的姣好面容,為她拭著面上的淚痕,垂首,自她已然被貝齒咬得有些破了皮的柔軟唇瓣上親了一下。
他的指腹撫著她的面容,聲音低柔地勸慰道:「阿鸞,莫要再哭了,這樁事,朕定當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林鸞的纖指攥著蕭凝寬散的一角衣袖,彷彿溺水之人抓到了可以依靠的救命稻草一般。
聽到他低沉的,但卻甚為堅定牢靠,可以給人無限安全感的聲音,林鸞抽泣了一聲,頷首輕聲道:「嗯……」
……
夜色如墨,房間之中,亦在不知何時,皆掌起了燈。
澄明的燈影之下,林鸞垂首,為床榻上小小的嬰孩餵著解毒的藥汁,雖緣於長時間的哭泣,她的神色已然有些蒼白憔悴,但在這柔和的光影的籠罩之下,此時此刻,她的模樣,卻平添了幾分做了母親的女郎特有的溫婉柔美。
藥汁苦澀,林鸞費了許久的時辰,方才為兩個孩子餵完藥。
床榻裡側的小宸已然沉沉昏睡過去,但躺在床榻外側的小珍,巴掌大的白皙小臉卻微微皺著,唇色亦有些泛白,顯然不舒服,但卻緣於不會說話,而難以表達的模樣。
小珍皺著白皙的小臉,半晌,終是出聲哭泣了起來,林鸞見狀,忙放下手中的藥碗,心疼地將床榻上的孩子抱了起來。
有些生疏地,學著從前瞧見的乳母的模樣,輕拍著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