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旁邊的瑤瑤突然一拉蘇姍的胳膊說:“看車上那個男的,他一直在看你!”
瑤瑤說話的語氣很是興奮和羨慕。蘇姍看也沒有轉頭看一眼。
一個男子在看一個女子,這樣的事情無時不刻不在發生。或許因為她尚算好看,異性相吸;或許他眼睛無所牽絆,湊巧落在她身上就追隨了一陣子,就好像人在無聊的時候目送風捲落葉一樣並無意義;也或許他是在眾多人之中有選擇地將眼睛看向了她,她使他想起了一些什麼,勾起了他的某個念頭,使他的心裡一時之間泛起了詩意。既便如此,又怎麼樣呢?每天都有故事在發生。每天都有更多的故事沒有發生。區別在於泛起了詩意的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一個人的詩意是心事,兩個人的詩意才是浪漫,才能發生故事。
此刻,蘇姍的心中沒有詩意。
一條未完待續的寬闊水泥路因為風雪天氣的關係和它的另一半相見無期。前面是像小山包一樣的一堆硬梆梆的凍泥。雪已經開始融化,小山包的坡度很容易滑倒。蘇姍正在考慮能不能完全透過時,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已經開始了艱難跋涉。他顫巍巍的身形讓人異常擔心。
就在蘇姍張望著為老人尋找援助的時候,一個聲音明快而清晰的響起:“來,老人家,我拉您一把!”
說話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穿著深色長呢大衣,脖子上掛著一條雪白的長圍巾,像電影裡五四時期的愛國青年。
“土得掉渣!”瑤瑤說:“你看他像不像電影裡五四時期的進步青年?”
“哪裡土?這叫書卷氣!你看他一口普通話講得那麼流利自然,肯定是個受過高等教育,有文化修養的人。”
“上次也有一個戴了一條和他一樣的白色長圍巾,你就說那人土得掉渣。今天你又說這叫書卷氣!”
“那人跟這人不一樣嘛!”
“有什麼不一樣?”
“那個人肯定不會幫這個老人。這就是他們不一樣的地方。”
老人連聲向青年道謝。那人一指蘇姍說:“您要謝就謝她。是她提醒了我。”
“謝謝你啊,姑娘。”老人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蘇姍,點著頭說:“不錯!”
“老人家,您說什麼不錯!”
“不錯的意思就是不要錯過。”老頭意味深長地說,識趣地走開了。
“這個老人挺幽默。我是陳明松,認識一下。”
蘇姍看了陳明松一眼,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看不出她心情不好嗎?
“剛才的事,謝謝你。”
“關我什麼事啊?我什麼都沒有做!”
“你是沒做什麼,可是你在發號施令,命令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所以我才去做了。”
瑤瑤在一旁曖mei地笑。蘇姍撇下她去了旁邊的水池清洗那些沾在鞋子上的泥土。
回來的時候,她看到那個叫陳明松的人正和瑤瑤輕聲交談。蘇姍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這才發覺心裡其實暗藏著某種期待。
陳明松停止了和身邊女孩子的談話,看著他心中真正的目標走近。有了和女伴交談這一自然而得體的鋪墊,他神態自若得像是蘇姍多年的老朋友。
“你好!蘇姍!”他已經從瑤瑤口中知道了她的名字。
“我是大學畢業分配到發電站的研究員。你們是財會學院的學生嗎?”陳明松伸出他的手微笑著問道。他狡黠地用了一個問句結尾,這樣出於禮貌蘇姍就不能默不出聲。這是在大學校園裡幾個窮得叮噹響的哥們研究出來的成果,可惜在大學裡沒用上,校園裡的那些女孩一個比一個大方主動,這種對付含蓄女孩的方法根本用不上。當然,這種方法在大學裡陳明松也沒試過幾次,大學裡男多女少,女孩子們一個比一個驕傲,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