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苒感覺精神好了一些,拿起掛在樹上的外套,為了給昏迷中的索蘭遮擋太陽,她將外套掛在枯枝上,隨著太陽光不斷地移動位置,算是寥勝於無。
聞了下衣服的味道,紀苒默默地放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覺得衣服上飄著一股腐爛的血腥味,正是土丘下那些屍骸散發出來的,簡直讓人窒息。
她決定明天不管索蘭有沒有醒來,她都要帶他離開這地方。
這一夜仍是不平靜。
紀苒又渴又餓又累又痛,只能強迫自己入睡忽略身體所有的負面感覺,只是今晚的捕食者數量好像有些多,時常能聽到它們發出的動靜,以及被鐵觸抽飛出去後變成屍體砸在地上的落地聲,實在有些吵。
這一晚,紀苒睡得並不安穩,時睡時醒,好幾次都被動靜驚醒。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紀苒感覺到身體好像更虛弱了,頭髮凌亂地紮在後腦勺上,嘴唇乾躁,佈滿細碎的死皮,就算不看也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糟糕。
她坐在男朋友身邊看他。
幾根鐵觸從他背後探出來,偷偷摸摸地攀在她身邊,和她一起看地上的男人,那探頭探腦的模樣,就像個戲精。
“已經過了兩天,他的情況應該好一些了吧?”紀苒自言自語地說,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發現他的體溫仍是很低。
決定好後,她也沒有再遲疑,伸手就要扶起他時,發現手臂被一根鐵觸圈住。
“做什麼?”她平靜地問。
大概因為現在處於困難模式,紀苒慢慢地接受了男朋友是觸手系的設定,對這些觸手也能心平氣和。當人陷於絕境之時,很多以為看不開的事都會看開,只有生活無憂才會去計較太多,簡單地說,就是閒的。
所以對這些看起來很邪惡的鐵觸,她能平靜以待。
鐵觸圈住她的手臂,不讓她動他。
“可是我想離開這裡。”她試著和它交流,“我現在很餓,也很渴,這裡沒有水,沒有吃的,連棵草都沒有,不利於生存……”
自認為已經解釋清楚,她不再理會那根圈著她手臂的鐵觸,扶住男朋友的肩膀,試著將他的上半身扶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些鐵觸的拖累,紀苒費了好大的功夫都沒能扶起他,反而累出一身汗,感覺自己渴得快要死了,渾身又黏又癢,難受得只想自閉。
“苒苒……”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紀苒頭也不抬地說:“別吵,我忙著呢。”
話剛說完,她突然反應過來,猛地扭頭看向地上的男人,見他睜開眼睛,眼睛的顏色不再是渾濁的暗紅色,而是一種濃金般的色澤。
她有些恍惚,突然想起當初在伽爾鎮的異植森林撿到索蘭小正太時,他睜開眼睛看她,就是這樣一雙濃金色的眸子。後來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沒想到並沒有看錯,她男朋友好像能隨身體的情況改變頭髮和眼睛的色澤。
這可真是……變色龍嗎?
“苒苒,你在做什麼?”男人輕聲問。
這聲音也讓她回過神,她一臉驚喜地看著他,有些語無倫次地說:“你、你醒啦,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索蘭的目光從她的臉往下,將她打量一遍後,心疼地說:“你怎麼將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喉嚨乾澀得難受,紀苒並不想說話,眼淚卻控制不住一顆一顆地掉下來。
她擔心了兩天兩夜,害怕他出事,雖然一直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在他終於清醒後,鬆了一口氣之餘,終於控制不住情緒地發洩出來。
男人勉強地坐起身,伸手將她摟到懷裡,輕哄道:“苒苒不哭,是不是餓了?”
他的注意力雖然在懷裡的人身上,卻也注意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