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看的一清二楚。
院子裡不少房子,只有堂屋、西屋、廚房亮著昏黃的燈泡。
聞亮坐在大桌子前,不知是看書,還是在看逢青集團的相關資料。
聞朋捧著臉,坐在小凳子上,看十四寸的黑白電視機。
這時,廚房的燈熄滅了,姚世玲從廚房出來,進了堂屋,說一句:“雪下的可真大啊。”
聞亮點點頭說:“看樣子要下一夜。”
“嗯。”姚世玲看向聞朋說:“聞朋,別看電視了,去看書。”
“我再看五分鐘。”
“不行。”
“四分鐘。”聞朋討價還價。
“關上。”
“三分鐘。”
“……”
聞亮抬起頭說:“朋朋,別看了,關上電視吧。”
“嗯。”聞朋聽話地站起來站上電視,坐到大桌前,問:“二哥,你在看啥?”
“姐的畫稿。”聞亮說,聞青住進南州第一人民醫院前,感覺自己可能會離世,怕逢青的衣裳不再好買,怕聞亮支不起逢青,所以,只要在不疼的情況下,都會撐著拿起筆在畫稿上畫衣裳。
前期聞青畫的稿子十分工整,尺寸標的清清楚楚,後期可能是身體緣故,線條有點抖痕,字跡有些潦草,聞青畫了很多張,足夠聞亮用五年。
聞亮感動地翻到最後,看到了幾頁紙上有斑駁的血跡,甚至有被擦掉卻沒擦淨的痕跡,當時他心疼的落淚,他知道自己姐姐最後的那幾天有多憔悴,他一直以為她動了手術能夠活下去的,結果……
他一直沒將畫稿上有血跡告訴姚世玲,她知道後一定很難過。
但是他告訴了姚世玲,畫稿第一頁寫的是“贈聞亮”,最後一頁是“孝順,團結”,意思是孝順姚世玲,與聞朋團結互助。
“大姐的?我看看。”聞朋湊上去看。
姚世玲也跟著看。
聞亮提著一件衣裳說:“媽,朋朋你看,姐畫的這個衣裳多好看,穿在身上能把人給顯瘦了。”
“嗯。”姚世玲點頭,她十分驕傲地說,聞青還沒出名時,第一張畫稿就賣了六百塊錢,好厲害的。
說到聞青多厲害時,姚世玲是笑著的。
聞亮、聞朋很配合地聽著。
紀彥均站在院子外,看著姚世玲、聞亮、聞朋,不管逢青如何變大,相信這三個的初心不會變。
他們現在過的很好。
姚世玲偶爾去逢青製鞋廠幫忙,村裡的男女老少都十分照顧她,除了因為她是聞青的媽媽外,也因為她性子確實好。
聞亮學習能力很強,全面吸收新知識,把聞青的影響下,將逢青集團管理相當穩,想要更好的發展,也不是特別難的事。
聞朋還是很活潑,不愛學習但學習很好,喜歡玩,暑假寒假前仍舊是狂補作業,好在他很聽聞亮的話,是個好孩子。
紀彥均最後看一眼三人,撐著傘,拎著軍綠色包離開,向水灣村亂葬崗聞青的墓地走出。
這是自聞青去世後,他第一次來聞青的墓地。
雪還在下,腳下厚厚的雪,被踩的咯吱作響,天地被厚厚的白雪映亮,紀彥均嘴角帶著笑,慢慢向聞青的墓碑走去。
他走到跟前,停下來,墓碑上落一層厚厚的雪,他伸手將墓碑旁邊的白雪,全部抹掉,然後將黑傘撐在墓碑的上方,蹲下身,摸著墓碑上的聞青二字,輕聲問:“青青,冷嗎?”
墓碑自然不回他。
他俯身親了親墓碑,笑著說:“別怕,我來陪你了。”他就地坐在墓碑的對面,拎過軍綠色包,拉開拉鎖,從裡面取出不少東西。
繡字的拖鞋、格子被單、枕頭、口紅、梳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