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平平常常地往上報。可若是咱們見到了……”
參看簸箕山下的一幕便知曉後果了。
兩人同時停住話由,愣愣地朝遠處河神廟的那一星燈火看去。
若是他們所猜測的大多為真,那麼細想而來,他們現今所跟著的這位國師,應當就是離朝的那位,而法門寺內的那位國師繞過太常寺讓各地尋找的,便是他了。
“月白,咱們該怎麼辦……”太祝忽然開口。
一聲月白叫得太卜著實愣了許久。
當初他們被領至太常寺時,均是七八歲的年紀,有些甚至更小,且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民間給孩童取賤名,指望著壓住賤名容易養大。除了阿貓阿狗,便是六兩七斤,亦或是生辰年月,總之,亂糟糟的也上不了什麼檯面。
是以他們到了太常寺後,為了好分辨,一個人都得了個相對文雅些的名字,全部取自於丹青顏色,太卜那時候叫月白,太祝則叫元青。
只是這名字已經許多年沒被叫過了,現今只這一聲,她便知曉,太祝是真的有些茫然無措了。
太卜想起 指間痣(三)
“就是這裡!”甚至不用石頭張確認,薛閒就已經斬釘截鐵地開了口。
他恢復得越好,這山中龍骨同他的呼應便越強。這一次的震動較之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得多,以至於本就有些犯暈的石頭張和陸廿七當即便被震得踉蹌倒地,石頭張更是腳下一滑,徑直朝山下滾去。
好在玄憫及時伸手拽了他一把。
“坐著吧。”他乾脆地衝兩人道。
就這麼個震顫法,山沒塌都是命好了,哪還站得住人。
石頭張拽上眼神不好的陸廿七,一屁股坐在一株山頂老樹邊,死死抱著樹脖子,以防坐著也被這山頭哆嗦下去。
薛閒只試著收緊了一下手指,便覺察到這龍骨狀態不對,似乎被某種力量壓在了地下,以至於難以挖出。這就好比伸手去拿某樣東西,本應當輕輕巧巧的,卻一次比一次麻煩,活似那東西上額外壓了個累贅。
如果說,上一回在溫村取骨時,龍骨上壓著的阻礙能有千斤之重,這回簡直就像是壓了兩座泰山。
薛閒剛皺起眉,就覺得身邊多了一個人。
他轉頭一看,果不其然又是玄憫。
興許是他這一年犯太歲,自打被抽了筋骨後,做什麼事似乎都不那麼順暢。這世間有能力給他幫忙的人少之又少,他也早已習慣凡事自己盤算著解決,能動手絕不動口,能來硬的絕不來軟的,反正他無所畏懼。
然而直到碰見玄憫,他才發現,有人在關鍵時刻幫一把手著實能省去不少麻煩事。他本以為就自己那不喜歡旁人插手也不愛虧欠於人的脾氣,應當不會喜歡被人幫忙。可事實上,當玄憫頻頻插手時,他卻覺得並不賴。
興許是玄憫選的時機太過恰到好處,又興許他半癱之後耐心和脾氣都被磨得好了一些……事到如今,他陡然發現,他居然已經開始習慣玄憫的介入了,甚至主動給玄憫留了位置。
就好比眼下,當玄憫盤著銅錢,理所當然般幫他壓住其他一切阻礙時,那空出的位置便被填上了。
這是薛閒頭一回在收回龍骨的瞬間有些心不在焉——
瘋狂震顫的山體猶如一頭猛力掙扎的兇獸,想要竄出來,卻又被玄憫以強硬的姿態冷冷壓在籠中。只是那呼之欲出的龍骨在脫出泥土時,卻有了些微的凝滯。
“別鬆勁。”玄憫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著,薛閒的手便被人握住了,溫熱的體溫帶著洶湧的靈力透過薄薄一層面板,灌注進手掌中。
被埋于山中的龍骨乍然而動。
薛閒被握著的手指動了一下,接著像是回神般猛地加了力。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