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為謀。”沈南柯不想跟她多說什麼,“祝您前程似錦。”
“周赫陽離婚了。”
剎那,沈南柯的大腦一片空白,世界白茫茫一片。多年前遭受的屈辱憤怒惡心一起湧來,鋪天蓋地覆滅了她。
“你介意的不就是這個?他離婚了,恢復了單身狀態。”鄭嬌胸有成竹道,“你可以考慮了吧?”
“我考慮他祖宗!”沈南柯爆出一句髒話,她在公司一向裝的很好,體面優雅,此刻全破功了,“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他離婚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們不是——”
“什麼都不是,滾!”沈南柯只覺得一團火從嗓子深處直衝腦門,燒的她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她結束通話電話拉黑鄭嬌。
手機拍在桌上,她的太陽穴跳著疼,胸口沉悶,胃裡一陣陣犯惡心。
沈南柯和周赫陽是大學時認識的,周赫陽是隔壁商學院的,比沈南柯高兩屆,大五歲。沈南柯十六歲讀大學,年紀太小,剛讀大學時還不懂收斂,人際關係極差。她是在一場學校聯合各大高企舉辦的科技交流會上認識了周赫陽,因為一個很尖銳的觀點,她當場跟人爭辯到面紅耳赤,對方都爭急眼了。
周赫陽出來打圓場,安撫了對方,也給沈南柯遞臺階,邀請她一起吃飯。
少年時的沈南柯不是個給臺階就下的人,她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周赫陽,丟下所有人揚長而去。
他們第二次見面是在高校之間的辯論聯賽上,沈南柯一路殺瘋了。最後一場比賽,她的對手裡有周赫陽。
那一場仗沈南柯打的遊刃有餘,她尖銳刻薄毫不留情,攻勢迅猛。殺到最後周赫陽忽然笑了,他那時候剛剛二十一歲,身形高挑年輕俊秀戴著眼鏡斯斯文文,他放棄了最後的掙扎,問道,“對方一辯,請問你有男朋友嗎?”
沈南柯剛要攻擊他,他說,“我對你一見鍾情,我想追求你,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他那句像是隨口一提的追求,持續了五年。
大三時,孟庭深學完了本科的全部課程,他不滿足腳步只停留在學校,他開始往外發展,他和程垚一起創辦了一個以學習交流為主的網站,主要服務物件是各大高校的老師學生,達到知識共享。沈南柯也去創業了,她選擇的是智慧家居方向,主攻安防,這些在當時的沈錦蘭眼裡是不務正業的存在。
沈錦蘭希望她讀博,最好留校,最差創業。即便要創業也不能做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得高階有品位。
沈錦蘭不允許身邊的人給沈南柯投資,她也不給沈南柯投資,她在逼沈南柯放棄。
不知道是沈錦蘭跟人打了招呼,還是她年紀太小,長得稚嫩不能說服人信任。她的拉投資過程非常艱難,好說話的人委婉拒絕,勸她換個地方玩兒。不好說話的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諷刺,什麼難聽話都有,沈南柯遇到最麻煩的一個人,當街譏諷了她半個小時,把她的專案資料甩的滿天飛。
街上很多人圍觀,沈南柯扛著巨大的壓力狼狽地在大街上撿檔案。天很熱,太陽很大,她的衣服都溼透了。撿檔案的人突然多了一個,她抬起頭就看到了含著笑的周赫陽。
那是種什麼感覺?救贖、希望、認同,被一個人完全裝進眼裡,她空曠的世界有了一個夥伴。
完美的吊橋效應。
他陪她撿完了檔案,揹著她的書包,他們騎著單車毫無目的地飛馳在高樓林立的城市之間。自由的風吹著她的臉,他們騎了很久,最後停在工業園區的街角公園,那裡開著很大一片紫藤蘭,漫天的紫熱烈自由地盛開著鋪滿了整個公園,浩浩蕩蕩蔓延向遠方。周赫陽停下來遞給她一瓶水,認真道,“我做你的投資人吧。”
周赫陽有錢人盡皆知,赫赫有名的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