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的說法裡聽著合情合理像是那麼回事,可陳焱章很清楚這裡面有著順序上的區別。
如果說古月一開始便把證據交給了齊小飛,這是為了更安全?說不通的。
即便如此,等他回府之後,看到了自己才斷定國共又有合作所以才把東西又交給了齊向陽。
這也不能說明,他一開始就沒有把東西交給齊向陽的打算。
很顯然,如果自己昨天沒去古府,甚至都未必知道古月去過精武門這件事。
他還需要對自己解釋麼?
陳焱章心知肚明,古月這又是避重就輕。
不過他也沒必要特地揭穿,因為整件事的方針並沒有變化,總歸都要合作了,誰把關鍵證據拿在手裡都行,只要不是丟了。
可這也反應了古月的小心思,那就是他更傾向於不偏不倚,搞中庸平衡之道。
這樣做也好理解,兩邊不得罪兩邊不吃虧,畢竟未來到底如何誰也說不準。
當然,也可能是更多的考慮,那就是古月更願意促成雙方的合作,他把自己的優勢發揮在了居中調停的方面,因為他沒有旗幟鮮明的立場,的確很適合這個角色。
可惜,陳焱章並不希望古月一直如此,因為他很清楚單純從思想覺悟方面而言,共黨那些人可比國軍上下高多了。
而這種覺悟更容易表現為捨生忘死,尤其是在這個亂世裡,他們是真的可以為國為民拋頭顱灑熱血。
對於清楚這一切的外人,比如古月這樣中立的抗日勢力而言,國共兩黨的人,誰更像真英雄大豪傑呢?
久而久之潛移默化,古月可未必不會真的倒向了共黨那邊,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陳焱章很清楚,小鬼子總有被消滅的那一天,而那時,以重慶那些人的尿性,會和延安的人你好我好大家好麼?
上海作為經濟重鎮,斷然不可能落入共黨之手,而古家這偌大家業,又在上海黑白兩道盤根錯節,是那麼容易說動就動的麼?
可若是古月明著跟了共黨呢?把他給抓了?
陳焱章自己都覺得好笑。
所以這事一定要極力避免。
於是,他想到了一個很冒險卻多半很有用的辦法。
既然在古月眼裡,他見過的共黨都是真英雄,而國民黨在上海的人不是叛徒就是勾心鬥角的小人,這可沒法讓天平兩端穩定啊。
所以,他想給古月引薦一名讓古月都不得不佩服的“英雄”。
只是這人身份特殊,比自己這位子更敏感,所以陳焱章始終沒有下定這個決心。
可現在情況又有變化,因為李世群突然回來了,而古月竟然主動和李世群幹上了。
“行,這方面讓齊書記決策吧,這次聽他的。
對了,放學後你有什麼安排嗎?”
古月並沒想過陳焱章這麼好說話,他還準備了更多扯閒篇的說辭,可這話風轉的太快讓他有些沒跟上。
“倒是沒什麼安排,您有事要我幫忙?”
“嗯,有個人想讓你見見,我們在謀劃一件比較重大的事情,或許真的有你能幫到忙的地方。”
陳焱章這煞有介事的讓古月更加狐疑。
“你們的人?讓我隨隨便便見面真的方便麼?更何況,是你們的大事?
當然,如果真的是我力所能及,能幫忙我不會含糊,就是您這突然提到讓我有些沒準備啊。”
“見個人而已,反正你也認識,沒什麼不方便的,再說了,你都把自己的底牌全部對我們公開了,我們難道不應該表示一些誠意麼?”
古月很意外,不過也知道陳焱章是說的下水道里密室的事情。
可即使是這樣,陳焱章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