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難得一見的略微驚慌,我當時心裡就覺得好笑,這人果然不是做賊的料!
不過我也沒有揭穿這件事,而是提了提葉局的遺物。
其實我原本就想聽到一句‘都扔了’,然後我就可以有藉口自己帶回去,可是呢?
‘遺物嘛,都給他兒子吧,對了,他的辦公桌上有一張我和他的合影,這個你就不要給葉振鴻那小子了,找地方燒了吧。’
老實說,這個說法的確讓我怔住了。
雖然,也符合古局一向的風格,那種很粗枝大葉,懶得斤斤計較。
可這事,他可是剛剛親手殺了葉振鴻的父親啊!
難道這樣的事,也沒法讓他有一絲一毫的觸動?就不能念在那過往的兄弟情上,稍微難過一小會?
我當時真的很艱難才忍住沒有直接動手,因為理智告訴我,時機不對。
別說我了,就是一群壯漢,正面對上古局估計也很難得手,而我當時其實是斷線的風箏,喪失了和組織的聯絡渠道,所以一切行動,都必須三思而後行,不然就真的對不起葉局的照顧了。
所以我還是忍住了,只是那照片,自然不會就那麼真的燒掉,因為那是唯一還能看到葉局的照片了……
當時,我把葉局的東西都打包整理好了,準備等這傢伙被放出來後就給他算了。
而照片,我得自己留著,只是要做一個樣子,那就是已經燒掉的偽裝。
於是,我把相框拆開,打算把照片拿出來之後單獨去燒掉相框,反正到最後,照片是蕩然無存的,會留下的只是一些碎玻璃和木屑。
就在我拆開相框之後,我才發現了照片背後的秘密。
原來,葉局在那張照片背後,藏下了兩封信,一封自然是給他兒子的,而另一封,是給我的……
我當時愣住了,卻沒有失去理智,因為葉局特地給我的信,一定不會是簡單的東西。
所以我把所有東西都抱去了我的工位,反正是一個大箱子,也沒人會真的在意。
而我也在賭,賭古局不會特地跑過來檢查。
當時葉振鴻被關禁閉了,我自然沒法完成古局的命令,把東西交到他手上,所以這個藉口足夠支援我把一切都帶走。
回到家後,我終於按耐不住,立刻開封了葉局給我的信,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著。
我的眼淚,也是在那時止不住了……
原來,葉局把一切都計劃好了,甚至他自己的死。
因為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日本人殺之而後快的一個,而他並不打算逃離,只想著讓自己的死再有更多價值。
而這個價值,就是讓古局稱為日本人和所有同胞們眼中的‘大漢奸’!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影佐安心把古局放在警察局長這個位子上,上海的百姓們才能有那麼一絲絲得到安寧的可能。
我當時哭得昏天黑地,因為葉局的捨生取義,也因為古局的忍辱負重。
我其實一直都清楚,古局並不是黨內同志,而他能答應這麼做,全是為了兄弟情誼和這一方百姓。
而我呢?我們所有人呢?都把他當成了魔鬼的爪牙!
我當時很後悔,也很慶幸,後悔自己怎麼能那麼不分青紅皂白,慶幸我還有那麼一絲絲理智。
信裡,還交代了我如何和組織取得聯絡的方式,想來,葉局已經把一切都向組織彙報了,只是瞞著我而已,因為他擔心連累我,或者說,他知道,如果讓我知情,我一定會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而這才是最對不起他的犧牲了。
另一封信,我沒有開啟,因為那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兒子最後的囑託,作為外人,不應該那麼自私。
於是我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