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軍又攻入南康,城中百姓現在猶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安,閉門不出,但凡再有變故都能把他們嚇瘋了。
伏危領了人在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巷子喊話。
道戰事已休,豫章周郎將承諾絕不毀壞屋宅,不殺無辜百姓,不搶不義之財,更不強搶婦人。
雖喊了話,可百姓自危,無人敢踏出家門。
百姓也需要一個過渡的時間,沒個三天五日,他們是不敢出來的。當家中無米無糧無水了,他們自然想方設法出來覓食。
有了一回便會有軍真無傷人之意,他們自然也就信了他們不會殘害百姓。
伏危從北城巡到南城之時,遇上了去安撫傷員的顧校尉。
顧校尉見了伏危,便停下嘮叨了幾句。
伏危詢問了傷員情況,顧校尉道:“豫章送來的小軍醫,看著年紀都不大的樣子,但個個都訓練有素得不像是初出茅廬的牛犢子,反倒像是經驗老到的軍醫,你那娘子還真有本事。”
被人誇讚自家娘子,伏危似乎與榮有焉的一般,原本這般肅嚴的情況,眼中還是多了幾分柔光。
“我娘子有本事,但只能教他們本事,他們如此沉穩,想來這一路上也經歷了不少。”
周宗主讓牧雲寨的人劫了他們,有以保萬無一失送他們到南康,也有訓練他們遇事的膽量在。
顧校尉無奈道:“誇你娘子,你倒也不謙虛。”
伏危:“我娘子有本事也是事實,我也無須謙虛。”
“聽你這般誇讚,再看那些小軍醫們熟練給傷員包紮,等回到豫章,我真要上門拜訪你與你娘子。”
伏危應下:“那便恭候校尉光臨了。”
顧校尉點了頭,又道:“對了,方才在太守府見的那個牧雲寨什麼當家的,不能與之深交。”
伏危微微抬眉:“為何這麼說?”
顧校尉皺眉道:“方才在城門檢視傷員之時,我見他圍在一個婦人前,本以為是他娘子,但聽旁人說他未成親,那婦人也是有夫的,但那人卻在旁不停地撬人牆腳,試圖說服那婦人與丈夫和離跟了他,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不值得交往。”
“估計方才在太守府,他見著你,是因嫉妒你出色,所以……”
話還沒說話,一旁的將士提醒:“顧校尉,天色快黑了,還未去檢視降軍傷員。”
顧校尉看了眼天色,日頭西移,準備下山了,這個時辰確實不早了。
“不與你說了,總歸別與那人深交。”
囑咐後,便匆匆帶人離去了。
伏危轉頭望著顧校尉離去的方向,微微蹙眉,眼露疑色。
將士皆是男子,且城中百姓人人自危,大門不敢出,哪來的婦人?
這婦人還是顧校尉在城門傷員處見著的?
略一琢磨,伏危倏然抬起目光往城門的方向望去,心中有了某種猜測。
他轉頭命其他將士繼續在城中高喊讓百姓放心的話,隨即帶了兩人往城門口疾步而去。
悍匪出身,多少有些包紮傷口的本事在。
五當家也帶了自己的人去幫忙,然後自己則在餘娘子身旁幫忙給傷員包紮。
嘴巴一直未停。
虞瀅壓根就沒搭理他,她已然累得精疲力盡,更是一頭熱汗。
那嘴巴叨叨個不停的五當家見此,話語一頓,把不遠處的衛墉拉了過來,擦了他手上的血跡,給了他乾淨的帕子:“給你先生擦擦汗。”
衛墉懵得很,但看見先生臉上的汗水都要滴下來了,也不敢多想,嗓子因久未進水有幾分沙啞,開口道了聲“冒犯先生了。”
然後給虞瀅擦了額頭和下顎的汗水,不敢太冒犯,只粗略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