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沛簡直是一頭霧水。他從始至終,都不清楚,裴父覺得他太聰靈,會牽著裴鈴鐺走,是不許他們發展感情的。
聯絡不上裴鈴鐺,又不願立即向裴嘉臣求救,阿沛找了唐香。
唐香回應阿沛時,要躲著母親。她給裴鈴鐺取了個代號,叫做bel。
阿沛問了句,“這是她的英文名字嗎?”
“不是你先叫的嗎?”唐香放棄了打字,發了條語音。
“那條是阿臣發的。”
今日,唐香穿梭在莫斯科富麗堂皇的各大教堂間,見識了很多時間與金錢堆砌而來的異域厚重。
回到酒店,略有些疲勞的她,心覺事情古怪。
不願細想、多想,唐香乾脆起了脾氣,一股腦地交代道:“bel家裡不允許她和你接觸。她肯定要聽家裡的話。”
阿沛年幼的、一腔熱血的心,難以承受住這份打擊。
他求裴嘉臣安排,與裴鈴鐺當面一見。
裴嘉臣拒絕。阿沛走投無路,裴嘉臣答應,可以講個電話。
裴嘉臣事先問了裴鈴鐺的想法。
“他果然會幫阿沛講話。”裴鈴鐺心臟收緊,暗自想到。
不願令裴嘉臣認定,阿沛受了玩弄,裴鈴鐺應了個,“好。”
裴嘉臣打給阿沛,把手機遞給了裴鈴鐺。
阿沛話說得真心。
裴鈴鐺聽時,已入了訣別的情緒,放下手機後,立即崩潰。
裴嘉臣在書房裡待了一個多小時,才上樓。
他不是很願意撞到,或是聽到,裴鈴鐺與阿沛的交集。哪怕,這或許是最後一場。
裴嘉臣直接進了裴鈴鐺的房間。她不在,手機也不在。洗漱間的門,自裴鈴鐺的臥室,無法拉開。
他退出去,回了自己的臥室。他的手機正於床頭櫃之上。
裴嘉臣查了查通話時長,也僅是半個小時而已。
“你在做什麼?”裴嘉臣拉開洗漱間的門,對著裴鈴鐺問道。
裴鈴鐺穿著睡衣,坐在浴缸裡,把手機舉在眼前。她的頭髮半溼著,臉上的妝掉了一半。
“玩手機。”裴鈴鐺道。
裴嘉臣細細打量,發現她幾乎是無法冷靜般地,在不停地刷著手機。
“鈴鐺,看著我,你站得起來嗎?”
裴鈴鐺搖頭,對裴嘉臣承認道:“走不動了。”
她懷念流淚的感受。只是眼睛乾澀,發熱,流不出來眼淚。裴鈴鐺此刻無法冷靜,必須找到一件事情做,發癲般地,把視線重新聚回了手機上。
“焦慮症軀幹化。”裴嘉臣心道。
這些日子,他在電腦上,讀了許多關於精神類疾病的文獻資料,醫人醫己。
裴鈴鐺病得重,裴嘉臣下定決心,退出洗漱間,關好門,拉開了行李箱。
他找出一片seroel,用分藥鏟片熟練得碾碎,送進了一杯水裡。
“喝水。”
裴鈴鐺立馬喝下,略過了水裡的渣滓感。
她渴慕、期盼著,這世上有一萬件不需要主觀意識,就可將她豐富、填滿的事。這時無論是一杯水,還是一杯毒,她都願意聽令飲下,哪裡還會在乎這杯水的滋味與口感呢?
裴嘉臣調開了溫水,按死了浴缸上的水閥。
他坐在地上,看著裴鈴鐺問道:“怎麼了?他把你甩了?”
溫水蔓延,裴鈴鐺落淚,開口承認道:“哥,怎麼辦?我什麼都沒了。”
裴嘉臣心裡清楚,裴鈴鐺並沒有多喜歡阿沛,只是習慣了他的陪伴。
阿沛的訣別,不過是死了只任她呼來喝去,隨叫隨到的舔狗。
那麼他裴嘉臣呢?在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