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騙你啊,如果今晚能活下來的話。」
颯墨言低喃著,指腹劃過新刀刀柄:「羅剎……嗎?」
長野似乎是鐵了心要要拉攏風間。在颯墨言從麝姬口中得知自己被賣的價位後,她頓時感到一陣肉痛。
——你要是把這筆錢給我,我絕對毫不猶豫就主動跑你那兒去啊口胡!
颯墨言坐在牛車裡,在昏暗的夜色中作為一件禮物送至長野的府邸。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颯墨言開始面無表情的拆了一頭的髮飾,將頭髮簡單束在腦後,華麗的十二單之下驀然是她的「羅剎」。
脫下重重華裳,颯墨言淡定的整理一下自己簡單的武士服,在鎮靜不過的取過了車內一旁案几上的茶杯——如果忽略她還在打顫的指尖的話。
牛車自後門駛入長野的私宅,過了半晌總算平穩的停下了。長野的聲音如她所料般得響起,接著一隻手就有些粗魯的撩開了簾子。
長野只來得及看見一雙寒如星夜的明亮眼眸,緊接著一個身影就猛然從車內躍出,用一把冰冷的長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不想他死的話,就給我放了吉田松陰!」
颯墨言按照計劃朗聲道,在一片明晃晃的刀劍包圍之中,眼眸微暗。
【山田,計劃很簡單。既然長野要買你,那麼你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更有機會接觸到他。這樣的話,由你潛入長野處,威脅他引起騷動。我們的人在乘機混入幕府的那幫走狗中,趁著他們把松陰帶出那座監牢時截出松陰。你成功劫持長野約莫一盞茶,準備撤退時就給我放煙花,你放心,我會去接應你逃出來。不會有任何問題。】
【高杉呢?】
【他的身體不適合行動,匯合的任務就交給我吧。】
颯墨言握刀的手往後一縮,在長野的脖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我說的話你們聽不到嗎!!」
「聽她的!!給我把那個吉田松陰帶過來!!!!」
長野的聲音在極端的驚恐下依然變得和女人一般又尖又細,一群武士在猶豫了半晌後,派了一個人轉身就跑。
颯墨言握著刀的
手心全是汗,長野在她的手下斗的和篩子似的。颯墨言手一個不穩又在對方的喉嚨上留下一道血痕,颯墨言看著面色煞白的長野怒吼道:
「抖什麼抖!老子才想抖啊混蛋,再抖砍了你啊!!」
長野抖的更厲害了。
颯墨言估計著時間,一隻手挾持著長野,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了桂親手交給她的煙花。她猛地一口咬去引線,將煙花舉過頭頂只等他滑亮天際的一瞬,可是——
沒有任何反應。
颯墨言驚疑不定的看向手中的簡易煙花,張口咬開了包裹著火藥一層又一層厚重的紙板。濃重的塵土氣息充斥鼻腔,颯墨言最後驚恐的發現——這隻煙花裡裝得只是普通的泥土而已。
沒有火藥,這枚訊號彈,從一開始就點不亮。
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感席捲了颯墨言全身。她向一層又一層的包圍圈外看去,希望能看見某個帶著斗笠男子的身影——但這不過是妄想罷了。
【你……到底是不是我大和之人?】
也許一切早已註定,當她回答對方「我不是」的瞬間。
桂小五郎……桂小五郎!颯墨言你到底是要有多沒腦子才會認為他和高杉晉作是一樣的?
「好一個『非我族類,齊心必異』啊……」
颯墨言握刀的手抖的更厲害了,長野驚恐的發出了一聲尖叫。颯墨言眸色一暗,將無用的煙花隨手一拋,死死的掐上了長野的脖子怒吼道:
「都給老子滾開!!!」
「讓開,快給她讓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