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帶笑的龍馬漸漸拉平了嘴角,他苦笑了一聲,轉過臉不讓颯墨言看見他此刻臉孔上的表情,淡聲道:「織松她……在兩年前就去世了。」
「怎麼會!?」
坂本的目光有些悠遠,他垂眸苦笑:「是我的錯,我沒有遵守我的約定……而她,卻是抱著我們的約定,直到停止呼吸。」
很久之後,颯墨言才知道,當年的坂本龍馬曾經和織鬆開玩笑般得說「如果過了五年我們都沒有找到自己心中的那個人,不如就我們在一起湊合算了」。龍馬只是把這句話當成了一句戲言,可織松卻是淺淺笑著記在了心裡,一年又一年固執的等待,直到長野主膳無法抗拒的命令到來,這名原本出身高貴的女子,十分執拗的用一杯液體,終結卻又將她的等待持續了下去。
五年到了,坂本沒有回來。她等到的是一個『高攀』的機會。這個笑容溫婉骨子裡卻高傲到了極點的女人,決絕的給了自己一杯可以永遠安寧沉睡下去的酒。
颯墨言一時啞然無聲,不知如何是好。坂本說了一句「失禮」,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颯墨言知道自己撕開了這個男人藏在心底最隱秘的傷疤,她怔怔的看著龍馬離開,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辛夷,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良久,她聽見久坂溫柔如當年般淺淺道。她轉頭,對上久坂那雙冰涼的眼睛,張口半晌,卻最終化成一抹苦笑:「久坂,其實你很早很早就知道我是女人了吧。」
颯墨言在見到久坂的第一眼就開始這麼懷疑了,當初在照相館,那麼明顯的情況下他還依舊對她的性別毫不起疑這一點原本就很可疑。而如今她再次一副女裝的形象出現,久坂的眼中依舊沒有任何一絲的驚詫或是疑惑,這樣的反應讓颯墨言不得不覺得萬分奇怪。
久坂聞言,低聲淺淺的笑起來:「辛夷,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颯墨言有些驚愣在當場,只見久坂稍稍的收斂了笑意,淺淺道:「當年的山田辛夷想讓我們認為她是男性,我便待之如兄弟,這有什麼問題嗎?」
「而且,說你有『女裝癖』看著你滿臉通紅卻又沒法反駁也挺有意思的。」
颯墨言被驚在了當場!看著眉眼帶笑的男人,除了長相依舊熟悉之外,對方的全身上下哪裡還像當年那個任由她欺負丟來丟去還拿來擋酒的久坂玄瑞!
這整一隻披著羊皮的大灰狼啊!
颯墨言看著久坂玄瑞,神色複雜難辨。倒是久坂慢悠悠的淺笑道:「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當年的山田辛夷是我的同伴,她不想讓我知道,我便什麼都不知道。她年紀小有些『笨』,我便對她直截了當能護則護,能讓則讓。」
久坂笑著,修長的手指輕擊桌邊:「但現在的辛夷長大了。有些事,也不需要再做了。」
看著自己熟悉又不熟悉的久坂玄瑞,颯墨言只覺得自己的喉嚨的幹得厲害,什麼也說不出來。久坂抿了抿嘴角,斂下了眼,對著颯墨言極輕道:
「辛夷,你知道嗎?吉田死了。」
「他受得傷太重……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辛夷……放走他的是你吧,據說新選組鬼之子沖田總司手下從來不曾有人可以逃開……吉田能撐到我們這裡,是因為你吧。」
颯墨言的手一抖,忽然間不敢抬頭。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路的權利,我不怪你,相反我感謝你還記得當年的同學之誼,願意為了我們而拔刀。」
久坂的聲音淡淡的彌散在空氣裡,然後隨著一聲猛然乍起的炮響轟鳴而消逝無痕。
久坂看著颯墨言,眉眼彎彎帶笑,一如當年那個任憑颯墨言欺辱的好好少年。颯墨言睜著眼,只覺得鼻端酸澀眼眶生疼,她聽見久坂笑著對她說: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