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間住滿了被人們稱之壬生狼的惡魔屯所,卻是難得的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在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的血腥洗禮後,新選組局長近藤勇覺得該辦個喜事來鼓舞士氣,於是,新選組三番隊隊長和局長助勤的婚事正式被提上了日程。
齋藤一正襟危坐,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白皙淡漠的面容上,宛如打在雕塑上的射燈般,為其平添幾分奪目。在他的前方,近藤勇的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喜色,他指著跪在走廊中有些驚懼不定的裁縫笑道:「相川裁縫縫製的婚服可是遠近聞名,來來一君讓相川君給你量量尺寸!」
近藤勇的興致很高,齋藤一淡然的抬起頭掃向了一旁有些受寵若驚的中年男子一眼,沒有任何多餘表情的起身幾步走至了相川裁縫身前,對他輕輕闔首:
「那麼,麻煩了。」
「哎?!是,是的!!」相川急急忙忙的爬了起來,從一旁的布袋裡取出了軟尺卻有些害怕的不敢接近。齋藤一看了他一眼,將腰間的佩刀取下放置在一邊,相川這才輕輕的舒了口氣,小心的舉著尺子上前。
近藤勇爽朗的拍了拍手,對著坐在自己身側的土方歲三笑道:「我還蠻期待墨言那小子穿上白無垢的樣子呢,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啊。」
土方微笑著闔首道:「墨言很少穿女裝,想來應該會超出很多人的預料吧。」
說著說著,近藤勇直接開口對幫齋藤量尺寸的相川道:「之前定做的白無垢,大概什麼時候可以送過來呢?」
相川有些手忙腳亂的停下了手上的活,戰戰兢兢的回答著近藤勇的話:「那那個,已經在加緊趕工了,最,最遲一定可以在後天送來給大人過目。」
近藤勇滿意的點頭,土方的嘴角噙著笑,可那雙紫色的眼睛卻是不著痕跡的掃向了一直沉默著的齋藤一,深沉的紫色中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土方先生,土方先生!!」
凌亂的腳步聲和柔和的少年聲線同時響徹走廊,雪村千鶴挽著袖子卻是滿頭的大汗的向著這件會客室跑來,因為太過著急因而沒有注意到相川放在走廊門邊的布包,直直的就被絆了個正著。
雪村千鶴下意識的閉上眼準備迎接劇痛,可有一雙手在她剛剛有跌落趨勢的跡象時便猛的伸出,將她託了個正著。
雪村千鶴驚疑不定的撫胸舒了口氣,左手順勢抓緊了土方歲三的袖口,來不及思考現在這種姿勢的於理不合,她抓著土方的手,急急開口:
「土方先生,颯桑,颯桑她……」
「她怎麼了?」
清冷的聲音突然插入,千鶴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一直安靜無聲的齋藤一,她來不及喘氣,一臉焦急擔憂:「颯桑她今天還是什麼也吃不下,沖田,沖田君逼著她喝了一碗粥,可是可是——」
千鶴的可是沒有說完,齋藤一抓起一旁卸下的佩劍,就直直的向著颯墨言居住的西院走去。
一個月前,原田從天王山上帶下了所有長州志士的頭顱,還有昏倒在了血泊之中,身著墨藍色小振袖的颯墨言。等他們回到屯所才發現原來這個不安分的傢伙在他們離開的同時就換上了女裝大搖大擺的出了門,還誘拐雪村千鶴在沖田面前打掩護。可當他們看見面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的同伴時,沒有人想問她這段時間去了哪裡,為什麼會在天王山。他們只是給她請了醫生,打趣著她的女裝。
就好像天王山上,什麼也沒有發生。
颯墨言清醒後也像以往一般笑鬧,只有齋藤一知道,一到夜深時分,這個傢伙就會被噩夢驚醒,然後再也無法入睡。
齋藤一不知道那是怎樣的夢,他只知道颯墨言似乎很怕那個夢,怕到甚至寧可不去睡覺。
抱著膝蓋團成一團的少女沒有了以往的張揚奪目的鮮活生命力,反而像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