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等著你說。”
崔珍娘笑了,重重點頭。
前方突然傳來喧譁。
鮮衣怒馬的禁衛軍突然出現在街角,將聚集的人群立即驚地四散,當然也有骨氣錚錚,至此也不逃跑的,見禁衛軍來了還為崔相喊冤,更甚者,還有大膽地唾罵禁衛軍是太師走狗的。
而那為首的禁衛軍也不囉嗦,直接將叫囂的幾個人拿下,原因是毀謗當朝官員。
而對那些只是替崔相喊冤的人,卻並未捉拿。
“十日後刑部公開審理崔相一案,是非曲直,屆時自有定論,在此之前,任何因此而毀謗辱罵太師之人,皆嚴懲不貸!“
一個冷淡而清朗的聲音揚起,不威嚇,不軟弱,平鋪直敘彷彿只是陳述事實,伴隨著禁衛軍只捉辱罵太師者而毫不為難為太師含冤者的行為,便叫許多人停下了奔逃的腳步,甚而有人心中生了疑。
“是啊,既然禁衛軍都說了十日後公開審理,那再等十日又如何?“
“我現在倒有些懷疑崔相是否真的清白了……“
悉悉索索的議論聲遠遠近近地響起。
押送馬車上的城門吏臉上也揚起笑:“我就說嘛,都證據確鑿了,這一幫愚民還非不信!世上哪來那麼完美無缺的人?太師既然敢公開審理,自然是因為崔相必定幹了壞事!“
崔珍娘一直平靜的臉色為之一白。
而方朝清的目光亦變得幽深。
他看向街角處說出這句話的身影。
騎在馬上的少年身影頎長,鮮紅的衣衫隨風獵獵作響,背脊挺直猶如蒼松勁柏。
然而,卻莫名地有些熟悉。
眼前前方人群已經漸漸散去,城門吏忙催促著叫車伕趕車上前。
也不過百來米,轉眼便到。
“大人!“城門吏連滾帶爬地下了馬車,諂媚地朝那馬上的少年邀功,”這便是崔相之女崔珍娘!小的一眼就認出來了!“
馬上的少年轉頭看過來。
清秀的臉龐上,兩道猙獰刀疤格外醒目。
方朝清目光微閃,半晌,喉間才逸出一聲嘆息。
“阿朗啊……“
他喚出少年的名字,彷彿還是那時,他是一個普通的書鋪老闆,而對方是替姐姐每月給他送畫的沉默少年。
過關
刑部大牢很快便到了。
鮮紅箭衣的少年一言不發,將崔珍娘押送至暫時收容疑犯的牢房,卻並未反對方朝清跟來,甚至在方朝清道出崔珍娘重病在身,不堪牢獄之苦時,特意給崔珍娘安排了一間較為安靜整潔的牢房,牢房裡床鋪被褥俱全,比之一般牢房要好上許多。
面對計玄疑問的眼神,他也未加解釋。
方朝清向他道謝,他只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