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瘋了?那些大人物關咱們什麼事兒?喝酒喝酒!”
……
聽了半天,也不過是寥寥幾句有用的資訊,且多半還是早已知曉的。方朝清淺淺抿了一小口酒,心裡卻並不怎麼失望。
他本就不指望只是逛逛酒樓便能得到什麼了不得的訊息。
不過是觀察下輿情而已。
而如今的結果,倒是與所料並無二致。
那日主動請願入京做探子,崔相應允了,然而真正入京後,方朝清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被完全信任。
除了他之外,同行的另外兩位大人顯然才是崔相真正重用的人。崔相在京城佈下的所有局,都交由那兩人一手掌握,方朝清不過是負責一些外圍的事務,好處是沒有什麼危險,壞處是接觸不到最核心的計劃。
雖然隱隱被排擠在外,他卻還是察覺到了另外兩人的動作,與如今的局勢一驗證,發現恰好對上了,便不由感嘆崔相根基之深,佈局之廣。
計都雖然強勢崛起,也憑藉其強勢一時佔了上風,然而終究根基太淺,無論聲望還是人脈經營,皆遠遠不如崔相。
崔相為官三十載,在京城更是經營了整整二十年,如今雖然人不在京城,然而不論是在計都的朝堂,還是在民間,崔相的人脈和觸角都如根鬚般無孔不入,深深扎進了這片土地的每一寸。
無論是起初簡單粗暴的走露訊息,還是如今暗戳戳挑火製造矛盾,一切都按照崔相的計劃進行著,那劉大人和另一位大人不過是按照崔相的佈置按部就班地執行罷了,效果卻非常地好。
如此一來,自然更不需要方朝清了。
不過,方朝清也不在意。
從頭到尾,他請願入京,所為的都不是為崔相分憂,抑或是皇族大業,而是為了——
“臨時檢查!所有人都站起來!”伴隨著一道冷酷的厲喝,酒樓所有人登時噤若寒蟬,一群士兵闖進來,身上穿著禁衛軍的服飾,為首的卻是個身形高挑瘦長,臉上有著兩道可怖刀疤的少年。
方朝清看向少年,不慌不忙地站起,臉上露出一絲笑。
從始至終,他入京都只有一個目的。
——
那日之後,甄珠便搬進了主院。
計都對她甚是寵愛,除了出府,無論她提什麼要求都有求必應,甚至連別的美人都沒有再寵幸,甄珠在府裡逛了幾次,居然還遇上了傳說中的後宅爭鬥,被幾個心存嫉妒的美人挑釁。
只不過,根本不用甄珠做什麼反擊,當晚,那些挑釁的女人便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次日她再去園中,便發現“偶遇”的美人大大減少,每一個見了她都恭恭敬敬的行禮,然而行過禮後,卻又如避蛇蠍般地急忙離去。
唯一一個不這樣“怕”她的人是金珠。
“看來以前是我妄自揣測了。自己做不到在他心裡獨一無二,便以為別人也都不能。”她略帶自嘲地朝甄珠道,眉眼都有些疲倦,“或許,他真能為你改了性/吧…… ”
甄珠神色溫和,既無窘迫也無驕狂,只是沒有回她的話,反而問道:“你的畫像,現在要畫麼?我有空了。”
金珠一愣,旋即苦笑著搖搖頭,話裡有點刺地道:“不,不敢勞煩了。你如今……可是他的眼珠子心肝肉呢。”
說罷,甄珠還未回話,她便又自嘲地哂笑:“抱歉,說酸話了,我怎麼會說這種話……”她喃喃著,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可能還是……不甘心吧。”
說罷,她低下頭,也沒再說什麼,便轉身離去了。
甄珠看著她的背影。
似乎所有人都覺計都對她是真愛啊……恐怕連計都都這樣以為了。
然而——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