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喜娘的指令,被身旁兩個太監架著手臂,傀儡一般一步一步地做出喜娘要求的動作,直到他手中端起一杯酒,而甄珠手中也被塞了一杯。
喜娘說著吉慶的話兒,太監們依舊架著他的手臂,繞過甄珠的臂彎。
甄珠有些恍惚。
她原本全然沒將這當回事兒,可是這一步步做下來,哪怕省略了許多步驟,哪怕沒有賓客,沒有高堂,但不可否認地是,這確確實實是在成親,在結婚。
婚姻?
自成年後,這個詞就再也不存在甄珠對於自己的未來規劃中,她所想的未來的所有模樣,都不包含這個詞,自然也不包含這個詞所伴生的“另一半”。
然而,在現在這有些荒唐的情形下,她居然在與一個剛剛相識的人辦著婚禮。
這是她從未想過的場景。
她不準備踏入婚姻,但卻並非不尊重婚姻,婚姻是一種契約,而契約,就意味著一旦簽訂,就要履行其規定的義務,這是甄珠的原則。
甄珠不想履行婚姻的義務,也不覺得婚姻能帶給她什麼好處,所以她拒絕簽訂契約。
然而,現在,在這個有些荒唐場景裡,她要糊里糊塗地簽訂這個契約了麼?
簽訂的話,她需要履行義務麼?
“姑娘,快喝呀!”
喜娘的催促聲在耳邊響起,陡然將甄珠震醒。
她看向狗兒。
少年瀲灩的眉眼恰恰也看過來,撞上她的視線。
不過一瞬間,那眉眼便倏地移開,然而也只一瞬間,甄珠便看到那眼裡豁然不見了方才的迷茫無措,卻恍惚瞥見一抹幽深的暗芒,只是那暗芒閃過地太快太快,來不及捕捉便稍縱即逝。
喜娘和太監們顯然便沒看見他的眼神。
暗芒消失的一剎那,太監笑嘻嘻地架起他的手臂,那杯酒豁然傾倒入他的口中,因為太監動作粗魯,酒液傾灑出不少,順著他線條優美的下頷流下,流到白皙的脖頸,流到精緻的鎖骨,最後,隱沒於那大紅的衣衫之內。
這交杯酒,喝地急促又狼狽。
或許是因為喝的人並不甘願。
甄珠唇角忽然露出一抹笑,心中釋然,方才的糾結一掃而空。
不過是一場戲啊。
既然契約雙方都不過是演戲,那麼這契約自然也就不作數。
一股大力從手腕間拉扯著甄珠,將她的手臂舉起,手中的就被湊到了唇邊。
甄珠沒有抵抗,趁勢張開了口。
“姑娘,快喝啊!”喜娘再次催促了一聲,話聲方落,辛辣微苦的就便已經灌入甄珠的喉嚨。
“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