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子,大清早地就撩撥,叫人心浮氣躁,哪裡還忍心拒絕。
然而甄珠就是忍心拒絕。
“別鬧,等我畫好再陪你玩兒。”
阿圓委屈:“今天不畫不行麼?那破窗子有什麼好畫的,而且它就在那裡,又不會跑。”
甄珠搖頭:“一天不畫就會手生的。”
說罷,她拿出他作亂的爪子,又低頭細細地描畫。
桌面放著筆山,筆山上放了大大小小十來支筆,有狼毫紫毫兔毫,甚至還有黑黑細細的木炭削成的筆,還有一個敞口方格盒子,裡面盛著許多阿圓見都沒見過的顏料。
就是畫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窗欞,她都小心謹慎地選擇著筆和顏料,彷彿在畫什麼傳世之作似的,專注地連一點注意力都不分給他。
阿圓癟了癟嘴,伸出手又想搗亂,看到她認真專注的側臉,忽然又縮回了手。
就那麼在背後抱著她,靜靜地看著她畫。
直到畫完最後一筆,她輕輕舒了一口氣,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那陽光下白皙的臉如珠玉生輝。
阿圓愣了一下,旋即便聽她道:“阿圓放手,我要收拾一下。”
阿圓愣愣地放開她的腰,就見她收拾好筆山和顏料盒,然後又輕輕吹著剛畫好的畫,待墨跡幹了,便將那剛畫好的圖,卷好放到進桌案旁的畫缸裡。
而那畫缸裡,已經放了至少幾十幅畫。
阿圓好奇地隨便抽了幾卷,便見無外乎都是些日常所見之物,什麼桌椅杯盤,窗欞屋簷,再簡單單調不過的東西,在他眼裡,俱是沒什麼好看,更沒什麼好畫的。
甄珠見他翻那些畫,笑道:“這裡面都是些練手的基礎靜物寫生,沒什麼好看的。你想看的話,我帶你看別的。”
相處久了,她自然知道他對畫的評判標準是怎樣的。
果然阿圓便好奇地問:“還有其他的?”
甄珠笑:“自然有。”
於是,阿圓第一次進了甄珠的畫室。
之前在柳樹衚衕,攏共就沒幾間房,畫個春宮圖都還得在臥室裡偷偷摸摸地畫,何談什麼畫室。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房子多地根本住不完,甄珠自然不會再委屈自己,便在自己院子裡弄了個畫室,往日裡阿圓只白日匆匆地來,一來就跟她膩歪到床上去了,竟然都沒發現她這個畫室。
畫室是原本兩間屋子打通,除了一條書案,幾個書架,便再沒有別的擺設,格局開闊軒敞,八扇對窗一字排開,使得畫室裡光線十分明亮,地面上鋪著打磨光滑、上了清漆的木板,擦拭地光可鑑人,以致阿圓一到門口,便被甄珠強制著脫了鞋才能進去。
一進去,便看到牆上掛著、書架上擺著、畫缸裡盛著的無數幅畫。
有人有景,有水墨有油畫,有長幅有短幅……彷彿進了書畫鋪子般,只不過這所有的畫,都叫人一眼就看出來都出自一人手筆。
而進了這畫室,甄珠便像魚兒入了水,連表情似乎都更放鬆了些。
她指著那牆上架上的畫,一一跟阿圓介紹著,說到她自覺滿意的作品時,臉上的快活和驕傲也絲毫不加掩飾的。
阿圓愣愣地跟隨著她的腳步,將這琳琅滿目的畫室走了個遍,也將她那不知畫了多少日日夜夜的畫,看得七七八八,甚至牆角那堆看上去許久沒動過的春宮圖,都被他瞅到了。
看到那春宮圖,他忽然有些心虛,悄悄別過了頭,臉色也微微紅起來。
甄珠還以為他害羞,不禁笑著調侃了他幾句。
往日堅決不肯落下風的他,此時卻吶吶地,紅著臉任甄珠調笑。
待甄珠調笑完了,他不禁問道:“你……很喜歡畫畫?”
甄珠點頭,語氣裡都帶著輕鬆快活:“當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