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舟沒跟她解釋什麼,而是跟她說,他給她點新的。
等桌上的菜撤得差不多了,他又重新點了一桌,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勸她多吃些。
許心瞳看著一桌子和剛才大同小異的菜,目瞪口呆,真想跳起來大罵他一句神經病!有錢也不是這麼揮霍的啊?!
「別瞪我了,快吃吧,你嘗嘗這個蘆筍,我看你剛才夾了好幾次。」傅聞舟格外好性子地替她夾了一根,送到她唇邊,一雙滌盪著笑意的眸子。
雖然他笑起來極好看,風流瀟灑,可他的神經病行為實在讓人無語。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傅聞舟仍保持著夾菜給她的動作,眼底卻透出一絲自嘲:「不想你吃他吃過的菜,就我們兩個人,不好嗎?」
說到這裡,許心瞳心裡那根弦已經岌岌可危,偏偏他又要加一句:「不行嗎?」
許心瞳才感覺心裡好像有什麼碎了,像是有人拿一把錘子,把她一顆心敲得四分五裂。
入目就是他哀切無聲的眼神。
她生生別過頭去,覺得自己不應該再看他了。
好好一頓飯,又吃成這樣。
許心瞳沉默地往外走,傅聞舟在後面跟著。
午後的天空陰沉沉的,好似被一塊深藍色的幕布籠罩在城市上空,許心瞳漫無目的朝外面走,忽聽得有刺耳的鳴笛,下一秒被人拽著胳膊扯到身後。
一輛大卡幾乎是擦著她疾馳而過,帶起的勁風刺了她一個激靈。
她後知後覺的,才有幾分後怕。
「你不要命了?」傅聞舟的火氣大得前所未有,跟看殺父仇人似的看著她。
許心瞳本來還有幾分低落,被他這麼一刺激,胸腔裡也有火氣上來,不管不顧推他一下:「要你管?!」
他都氣笑了,認命地點點頭:「許心瞳,你真出息了。」
她轉身就往前面走。
走了會兒沒見他追上來,她嘆了口氣,蹲在路邊劃了會兒圈圈,心裡難受極了。
這時,一輛勞斯萊斯庫裡南緩緩停靠到她面前。
在她驚訝的目光中,傅聞舟冷著臉開啟車門跨下來:「上車!」
許心瞳眨巴了兩下眼睛,這副懵懂的樣子落入傅聞舟眼裡,他原本還有的幾分火氣忽然煙消雲散。
許心瞳懵懂的樣子是真的可愛,圓溜溜的杏仁眼,白麵一樣的臉孔,明艷又端秀,直勾勾望著你的時候,透著一股不諳世事的純真。
水嫩嫩的,一掐彷彿真能出水兒。
回到酒店,傅聞舟跟個老媽子似的替她擦手、換洗身上的衣服,還抱著她去浴缸裡泡澡。
她似乎還沉浸在白天的事情裡,情緒挺低落的,沒那麼刁蠻,也沒那麼張牙舞爪了。
傅聞舟半蹲在浴缸旁邊替她梳理著頭髮、擦著身子,忽然擰了下毛巾,笑道:「看來這幾年再周家過得很好,脾氣都大上天去了。」
許心瞳:「要你管?!」
傅聞舟:「許心瞳,你說了這三個字不會說別的了?」
許心瞳:「對你這種傢伙要說什麼別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心情特別差。
她恨他!恨他為什麼當年一走了之,恨他為什麼還要回來,恨他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要挑起她心裡極力想要忘卻的那些事兒。
眼眶不覺就紅了,倔強地蓄著眼淚,不說話。
傅聞舟心裡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下,把她抱入懷裡:「對不起,瞳瞳……」
許心瞳瞟了他一眼:「滾!你滾!」
她狠狠拍著水面,看著他一身高定襯衫、西褲被浸得濕透,眉梢眼角才露出滿足的笑意。
傅聞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