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遮擋的傷口,徹底暴露在外面,在浴室裡亮白的燈光照耀下,這些傷口看得更加清楚。
賀硯舟本身膚色就有些白,這些傷口的痕跡在這一刻看得也就更加明顯。
他的前面還好,但是背部幾乎沒有一塊沒有受傷的地方。
黎清沅鼻尖一酸,連帶著淚腺也被刺激,淚水很快盈滿眼眶,她上下頜緊咬著,“賀硯舟,你真蠢!讓自己受這麼多傷,有沒有塗藥啊?”
她的語氣在一開始原本是很強硬的,但終歸是沒忍住,很快就軟了下來。
賀硯舟很快轉過身來,不讓自己的背部對著她,“沒事的,只是青了紫了而已,沒有很疼的。”
但他這話剛說完,黎清沅就捏了他的背部一下,賀硯舟沒忍住發出“嘶”的一聲。
“嘴硬吧你就!還不疼?怎麼可能會不疼?!他們訓你的時候你也不知道偷一下懶!”
賀硯舟失笑,雙手捧住她的臉頰,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珠,“好啦好啦,我真的沒事,別哭了,我心疼,嗯?”
黎清沅放在他胸前的手輕輕捶了他一下,“快點洗,洗完我給你擦藥,聽見沒?”
她昨晚上在看到他傷口的時候就已經讓人送了藥過來。
賀硯舟嘴角的弧度更加柔軟,他湊過去輕啄她一下,“好。”
這會兒已經慢慢開始入秋,窗外的月亮沒有了混濁的濃雲覆蓋,變得清晰亮白。
賀硯舟洗完澡出來之後,只穿了一條褲子,脖頸上搭了一條毛巾。
微溼的頭髮搭在額前,時不時有水珠往下掉,賀硯舟自覺走到黎清沅身旁去,“不然你先去洗澡?一會兒再塗藥也可以的。”
黎清沅睨他一眼,“賀硯舟!你真不把身體當回事啊?快點過來!”
賀硯舟無奈笑笑,又寵溺道:“好好好,先塗藥,塗藥。”
黎清沅用棉籤沾了藥水在賀硯舟的背上輕輕搽拭著,突然,她低聲開口:“舟舟,你聽我講個故事,好不好?”
賀硯舟以為她真是要講故事,嗯哼一聲,“你講。”
黎清沅頓了頓,又很快開口:“以前,一個女孩出生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裡,這個家裡,有愛她的媽媽和寵她的爸爸,無論什麼時候,爸爸媽媽都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包容她的小脾氣,愛護她的身心,那個時候,女孩覺得沒有什麼比和爸爸媽媽在一起更幸福的事了,她也曾一度以為,她會快樂一輩子,會跟爸爸媽媽在一起一輩子。”
賀硯舟聽到她停頓片刻,又接著說:“可是在女孩大學畢業那一年,爸爸媽媽因為一場車禍,永遠地離開了她,不僅是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也不在了,從此,女孩失去了所有血親,沒有了愛她的爸爸媽媽,曾經她所認為的美好的生活也徹底結束。”
她說到這裡,賀硯舟已經反應過來,她是在說她自己。
賀硯舟的身體僵住,眼神裡的光聚焦起來,他認真地聽著。
“自那以後,女孩消沉了很久…很久,每天泡在酒吧裡買醉,晝夜不分,染上了她曾經以為自己絕對不會染上的煙癮,那段時間,她只想著用酒精和尼古丁去麻痺自己,這樣才能讓她好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