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淚水已經被男人擦拭乾淨,她慢慢地嚥了一下口水,想要解釋,但季嶼臣卻把手掌移至她的後腦處,另一隻手則是託著她的腰身,他低語著,“葉潯,至少在契約期間,你讓我在這種重要的日子裡,陪著你,好不好?”
兩人沒有打傘,但是原本細密的雨已經停了,太陽也終於劃破雲際,照亮了原本黑壓壓的天空,那一刻,葉潯看到季嶼臣身後無數的光芒灑下,他逆著光,卻給她帶來了光。
情緒在無數因子的推崇之下,已經到達臨界點,葉潯再也忍不住緊緊抱住了他,“季嶼臣……”
所有的話到了嘴邊已經全是這三個字,其他的,葉潯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想說。
但只是這三個字,季嶼臣覺得已經足夠,他能夠透過這三個字,領會她的情感。
一直到兩人掃完墓,季嶼臣把半跪著的葉潯扶起來,準備離開。
但臨走時,季嶼臣又對著墓碑上的沈漓補充了一句。
“伯母,我會好好照顧葉潯。”
葉潯的手被他緊緊包裹在寬大溫熱的手掌之中,此刻的她雖然仍舊眉眼中透著些許的涼,但葉潯知道,她好像…騙不了自己了。
等兩人徹底離開,躲在另一處的葉呈遠才敢出來,他緩緩走到沈漓的墓前,看著墓碑上放著的兩捧白菊,默默把自己手裡的那一捧也放到了旁邊。
他半蹲下來,從口袋裡掏出手帕輕輕擦拭著墓碑上的照片。
此時他的眼角已經生出細紋,也長了好些白頭髮,但照片上的女人依舊是年輕時的模樣。
葉呈遠在擦完之後又把手帕放回了口袋裡,對著照片裡的女人輕笑一聲,“小漓,這已經是第八個年頭了,今年,女兒嫁給了季氏的公子,兒子賭博輸了一大筆錢,葉氏讓給了別人,這樣的生活,很差勁吧?”
男人一手撐著墓碑,自顧自地說:“小漓,其實你一直都知道我很差勁,但還是不放棄我,前幾年葉氏也是因為有你才能小有名氣,現在,是真的不行了。”
他又仰著頭長舒一口氣,“前幾天,是你託夢給我的吧?我還記得,記得你在夢裡問我女兒怎麼樣了,問我有沒有好好對女兒,問兒子有沒有認真工作,問我有沒有想你……”
男人又低下頭,沉默了很久,很久。
也許他在思考他改如何解釋,又或許他在為自己想借口。
驀地,葉呈遠極具嘲諷的笑從嘴角溢位,一聲不止,他連著自嘲地笑了好幾聲,“女兒…這些年過得…過得並不是很好,我確實更希望兒子過得更好,所以……我沒有好好照顧女兒,兒子這些年也只是勉強合格,我…想你……可我,沒有改變對孩子的態度,小漓,對不起,我沒有遵守和你的約定。”
他說著說著,眼尾已經有些發紅。
“可到現在,我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什麼了,兒子在季修年手裡,我不能…不能讓兒子死啊……季修年他只是為了扳倒季嶼臣,他不會對女兒怎樣的,你原諒我,等這一次之後,我絕對…絕對不會再騷擾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