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昕曈腳步頓了頓，看著前面的那人的背影，又跟了上去。
兩人坐下來之後，顧昀時也沒有問她吃什麼，直接跟服務員說了兩人要什麼菜，還特意囑咐所有的菜都不要蔥和香菜，這一切熟練得就像是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很多年。
顏昕曈就坐在顧昀時對面，輕搭在桌子上的手緊緊攥著，眼眶裡已經有些溼潤。
她有的時候其實也討厭自己這種放不下的感覺，當初分手時她說她放得下，後來回藍城時也覺得自己能放下，只是過了一年半，她依舊沒放下。
她有時候自己也想不通，這一份只有三個多月的感情，她怎麼就放不下？
可惜沒人能為她解答。
現在顧昀時又來了藍城，一切都更難以忘卻了。
等到服務員出去，顏昕曈終於沒忍住，她抬眸瞪著顧昀時，“顧昀時，你把這間包廂定著，如果我不來呢？”
“我已經訂了一個月，所以……”
後面的話，已經不需要再解釋。
可就是這樣，顏昕曈感覺心底更難受了。
當初他追她的時候，從來都自信，那時候他的錢不多，他爸的秘書跟臨城大半的公司都打了招呼，沒有任何一家高檔公司用他，他的錢都是靠自兼職賺來的。
他當時用了兼職一個月的錢訂下了那間包廂，買了一束顏昕曈最喜歡的香檳玫瑰，再加上一條項鍊。
那天他告白成功之後，顏昕曈才知道他手裡已經沒什麼錢了，她看著手裡那捧香檳玫瑰和脖頸上那條項鍊，以及滿桌子的她喜歡的珍饈美饌，有些想笑：“不是，你就這麼把自己的成本全花出去了？萬一我不答應你呢？”
可顧昀時卻揚了揚下巴，“我覺得你肯定會答應我。”
顏昕曈當時也是嗤笑一聲，“你這麼自信啊？”
顧昀時眼底透著那種旁人沒有的恣意，顏昕曈知道，他只是暫時被人壓制了，但總有一天，他會有自己的一番事業。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且你看這個包廂，星雲閣，我們倆早就被綁在一起了。”
顏昕曈嗔著白了他一眼，“嘁，誰要跟你綁在一起。”
她嘴上雖是那麼說，可臉上卻是數不盡的蜜意。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顧昀時，帶著點青春末梢的氣息，雖然有難處，但始終保持著向前的那股勁兒，哪裡會有現在在她面前的這種低聲下氣？
顏昕曈沒說話，她知道，如果自己現在就答應顧昀時跟他複合，顧昀時就會開心，但她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道坎，況且，任何人都會在突然被分手又突然求和的這種情況下躊躇不決。
熱騰的食物很快就上齊了，顧昀時一直在幫顏昕曈夾菜，顏昕曈看著一直沒空過的碗，悶聲低著頭吃菜，沒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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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籬bar內，賀硯舟還在跟黎清沅以前的那個朋友練吉他，黎清沅則是在吧檯那裡喝酒。
她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不停往嘴裡送酒。
眼眸裡全是那個男人練吉他的模樣，她有些心煩。
這幾天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酒吧裡，他一直都在練吉他。
真這麼想追到她麼？甚至可以去學自己不擅長的樂器，他以前追女孩兒也是這樣麼？
黎清沅這麼想著越來越煩，她嘖了兩聲，拿起一旁的手機給季嶼臣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起，季嶼臣在那頭帶著疑問的語氣響起，“黎清沅？”
“是我，季總，”黎清沅喝了點酒，聲音懶懶的，“問你個事兒，賀硯舟有沒有什麼特別怕的東西？”
季嶼臣沒急著回答，反問道：“你問這個幹嘛？”
“當然是讓他放棄追我，”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