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跟著來,今兒是叫顧雲錦一頓哭給驚著了,怕夫人情緒上來了無人勸,便也來了。
她不多話,就坐在一旁,這一路來,也看清了那把同心鎖和上頭的名字。
她認得蔣慕淵的字跡,雖然寫字與刀刻不完全一樣,但能認出來。
念夏覺得,小公爺悄悄備了這麼一把鎖,夫人該高興的,喜極而泣,也不至於哭成那樣……
好在,這會兒看著,夫人的情緒還不錯。
顧雲錦依舊靠著車窗,來來回回、反反覆覆在腦海裡梳理這兩年的經歷。
前世,蔣慕淵的右手傷了筋骨,在白雲觀的斷崖旁,她起初站在蔣慕淵的右手邊,他右手舉了一小會兒傘,又換到了左手,為了替她擋雪,人也挪到了她的右側。
今生,蔣慕淵一直很護著右手,北三衚衕救火的那日清晨,顧雲錦都看到蔣慕淵下意識地揉著右手。
清水觀裡,他也是繞行到她的右側,執傘而立。
蔣慕淵與她說,先前受過舊傷,已經無礙了,只是習慣成自然,才會時不時護著右手臂。
顧雲錦後來問過聽風和寒雷,小公爺的右手沒有傷過。
可見這習慣,是前世留下來的習慣吧……
兩年前的那日春日,蔣慕淵出現在徐侍郎府,不是他的一時起意,他也不曾與楊昔豫交往,彼時楊昔豫能請得動他,只是因為蔣慕淵想來而已;
賈大娘搬進了北三衚衕,並不是彼時那院子正好空著,而蔣慕淵剛巧目睹顧雲錦被推下水、好意想要幫一把,他分明是想大小事情能幫的都一塊幫;
蔣慕淵能用左手寫字,也不是他看了她的鬼畫符,意動著練了左手,而是前世右手重傷後,不敢耽誤公務,逼著自己用左手寫字、舞劍……
他能趕在蔣盧氏臨終前去探望,不是心有感悟,而是他知道太奶奶是何時走的……
其實還是有很多細節的,顧雲錦的心中也早生了疑惑,只是一直按壓著、忍耐著,沒有蓋棺定論。
哪怕近日常常生出念頭來,也因為她的小心和謹慎,數次舉步不前。
可現在她想好了,總要有一個人先開口,那她就來做開口的這個人,尤其是在發現了這把同心鎖之後,更是堅定了她的想法。
她想知道,那天蔣慕淵把傘留給了她之後,去做了什麼,是不是又回來尋過她?
而在白雲觀一別後,蔣慕淵又經歷了什麼?
顧雲錦很想知道。
文英殿裡,蔣慕淵聽幾位大人說話,他不插嘴,就認真地聽,孫祈他們若問他,他便答上一兩句。
朝政由不得走神,他即便只是聽,也聽得很仔細,直到用午膳時,才稍稍空閒了心思,想家裡的那個心尖尖的。
出門前急匆匆的,蔣慕淵只交代了她那麼一句,顧雲錦心思細,怕是這一日就在琢磨這些。
偏他沒有想好說辭,真話又捨不得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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