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禛應了,打發了人手,慢悠悠走回自個兒屋裡,臉上的笑容唰得就不見了,只剩下滿滿的諷刺。
他一腳踹在矮几上,震得几子上的物什哐當作響,啐了一口“孫璧把我當傻子耍!”
清早時,孫璧剛給孫睿告狀,轉頭就抓了幾隻鬥雞給他,擺明了就是不想孫禛繼續去追究那崖壁上的風景。
這算什麼?當他孫禛是叫幾隻雞咯咯揮幾下翅膀,就被吸走了全部心神,旁的事兒都忘了的人嗎?
在孫璧看來,孫禛腦袋裡就只能存下一樣事情?
孫禛惱怒孫璧把他看扁了,而且,孫璧越不想讓他知道,他就越想知道!
為了“寬”孫璧的心,當天夜裡,孫禛就跟著鍾管事去看鬥雞了。
幾隻山雞果然都兇,從地上打到半空,帶血的雞毛飛起,漆黑的天色、熊熊燃燒的火把,映得這場面越發血腥氣。
孫禛看得津津有味,酒都多喝了兩壺,搖搖晃晃回去歇息。
他雖然醉,腦子還算清明,知道這是安撫孫璧的手段,他表現得越愉悅,孫璧就會越放鬆。
鍾管事伺候了孫禛,去孫璧那兒稟了。
孫璧冷笑道“多抓幾隻厲害的,他喜歡雞飛狗跳,讓他鬧去,盯緊些,這兩兄弟一靜一動,都要防。”
後幾日,孫禛白日依舊跟著孫睿去衙門,晚上抓著機會就去看鬥雞,表現上很聽孫睿的話,甚至是官場上的那些應對,他都老老實實的,沒有胡亂出言。
在一夜大雨過後,孫禛藉口受涼,早上沒有起身。
孫睿讓人給他請了大夫,自個兒走的。
孫禛得意,以為所有的動靜都瞞過了孫睿,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孫睿的眼皮子底下。
夜裡去看鬥雞也好,裝病也罷,孫睿一清二楚。
或者說,孫睿等著孫禛動手。
雖然,孫睿有成把握,孫璧的秘密就在崖壁後頭,可具體在什麼位置、什麼規模,他還摸不清。
孫睿也遠遠望過那塊崖壁,切面大,倘若山體裡是空心的,誰也說不清入口到底在崖壁的哪一處,這裡頭又最終通向何處。
他傾向於“狡兔三窟”。
如果他是孫璧,山都挖了,只要不塌陷,當然是挖得越大越好,南陵最不缺的就是連綿的山體,只要費心思挖,能從郡王府一路挖到底下其他縣、鎮,而出入口也不會只有這兒崖壁上的一處,也許在這郡王府裡還有別的出入口。
山崖上若有,與其說是方便出入,不如說是通風口。
孫禛去爬,不可能一寸一寸的排摸,指不定爬到崖頂,還什麼都沒有發現。
可孫睿還是需要孫禛去那麼做,這是在給孫璧施壓,那日的幾句話,就讓孫璧心緒不穩了,再來這麼一出,孫璧疑心病犯了,露出來的馬腳也會更多。
至於孫禛的安危……
在孫睿眼裡,不死就行了。
郡王府人手稀少,大白天也沒有什麼人聲,孫禛留了個廢話多的親隨躺床上假扮著,自個兒帶著另一個溜了出來,直直就往那夜的崖壁方向去。
白日看得比夜裡清楚,那山崖看著還挺高,植被茂密,灰色的岩石幾乎都被綠色所遮擋,只幾處露出來。
親隨眼力不錯,抬手指了幾處“您別看這崖高,那兒、那兒、還有那兒,都有落腳的小平坡。”
孫禛抬眼看,道“站在地上遮擋住了,不曉得那小平坡是隻能落腳,還是別有洞天。”
兩人尋了尋,還真找到些蹊蹺之處。
孫禛先前的想法對路子,這兒原該有藤蔓能上去,這會兒卻都被砍斷了,砍刀的口子瞧著還挺新鮮。
他嗤笑一聲“孫璧以為沒有藤蔓,我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