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掛著幔帳,還是時不時的就覺得耳邊嗡嗡作響,更加淺眠易醒。
白日裡蚊蟲倒是少些,可蟬鳴不止,午歇也養不過精神來。
吳氏揉著肚子,感慨道:“恨不能這小東西現在就從肚子裡出來,莫要再折騰我了。”
顧雲錦和徐氏一道笑了。
眼下家裡上上下下的,各個都盼著這孩子的到來,不止四房,連長房那兒,葛氏和朱氏都備好了百家衣。
可生產之事急也無用,怎麼說都要等到足月,好在,下個月就差不多了。
卻是不曉得,孩子會在中秋前到來,還是要等到中秋後了。
徐氏琢磨著中秋後好一些。
只要氣候不反常,京城的八月後半就漸漸涼爽了,做月子也會輕鬆些。
不過,這事兒她們誰琢磨了都不準,要看這小祖宗自己想什麼時候出來了。
夜幕降臨,因著蔣慕淵回京,安陽長公主很是高興,讓廚房備了不少好菜。
菜色豐富,但礙於明日壽安要去清水觀祭拜,長公主顧念她的心境,席間並不多笑語。
等撤了桌,壽安先回去休息了,長公主才聽蔣慕淵說了些兩湖事情,嘆道:“前後一年,總算是處置得差不多了,你也不用再動不動就往兩湖去。”
作為母親,她肯定是掛念蔣慕淵的,而作為天家女兒,長公主心裡明白,對他兒子只是奔波一年,對兩湖當地的受災百姓,卻是之前無數年的累積付之一炬,是之後無數年的重頭再來。
甚至有很多人,連重頭再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母子兩人絮絮說了會兒,長公主便讓蔣慕淵去休息,一路跋涉,必然辛苦。
蔣慕淵退出來,回到書房時,聽風正和驚雨在廊下嘀嘀咕咕說話。
聽風當然不敢講顧雲錦脖子上的紅印,他與驚雨說道的正是蔣慕淵讓他去打聽的事兒。
見蔣慕淵來了,聽風趕忙迎上來,道:“爺,打聽出來了。黃大人他們講的應當是成國公府的事情,所以不想讓您參與,免得成國公倒黴了,會有人嘀咕到您這兒。”
說是打聽,其實聽風根本沒有費多大力氣,因為那事情在京裡已經傳開了。
今兒中午,成國公父子兩人赴宴,酒過三巡,不少人都醉醺醺的。
期間,有人提到了樂成公主,你一言我一語的,就講到了萬壽園裡公主讓段保珊下不來臺。
一說這事兒,成國公世子段保戚就坐不住了,言語裡提及,段保珍硬闖清平園固然不對,但出事之後,成國公夫婦就進宮賠罪領罰,態度也極好,只是皇太后罰得太重了些。
段保珊處處賠禮,最終卻被樂成公主等人諷刺了一回,可憐兮兮的。
“他那意思是皇太后太寵著小王爺了,若換另一人,皇太后未必會罰得這麼重,”聽風道,“公主落段四姑娘臉面,也是為了討好皇太后……”
蔣慕淵聽著聽著,眉頭就不由自主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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