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康道:“我與他不同。”
顧雲妙似乎是放心了,衝顧雲康笑了笑,垂下了腦袋。
而顧雲康,快步離開了院子。
按照顧雲騫的經歷來看,走出將軍府的顧雲康救下了顧雲騫,去追顧致沅的遺體了。
經過到此為止。
而這一夜的故事,僅僅只是講述,就耗費了顧雲映大量的心力。
她說得很慢,但是沒有一個人催促她,反而是盼著能慢些、再更慢些。
恨不能有一副畫卷,把那夜顧家人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描畫刻繪,再睜大眼睛一遍遍地看。
那是他們的親人的最後一段路啊。
哪怕是在回憶之中,也希望這段路長一些,他們能活得更久一些。
說完這一切,顧雲映抬起頭來,壓抑著哭腔,道:“你們都猜測二伯父是因為血緣而通敵,可是,這看的不是血統、而是心啊。
我是北狄的後代,我身上有安蘇汗的血,但我也有顧家的血統,我們兄弟姐妹都可以為了北地上陣,父親也一樣。
二伯父流著與你們一樣的血,但他不是我們顧家人!
不是!”
無論她多麼想要忍住眼淚,眼淚還是湧了出來,顧雲映只能抬著頭,瞪大眼睛,試著把眼淚逼回去。
視線被淚水模糊,她看到了走到跟前的顧雲騫。
顧雲騫拿著帕子,輕輕給她擦眼淚:“雲映,你的心向著哪兒,你說了算。”
顧雲映一個勁兒地點頭。
這句話,顧雲騫早上曾說過。
彼時不知內情的他,以自身為例,說了那麼一番話。
也正是那番話,給了顧雲映勇氣,給處在迷茫中的她,帶來了一份曙光。
而這樣的真相,帶給其他的衝級一樣巨大。
一時之間,誰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良久,顧雲宴捏著鼻樑,道:“誰都難以接受,那就都回去,吃了飯睡一覺,花些時間咀嚼咀嚼。”
面臨毫無辦法的局面時,先讓自己冷靜下來,是最要緊的。
顧雲宴先走的,顧雲騫沒有動,半晌,衝顧雲映笑了笑:“我想,我記起雲康哥留給我的那句話了。”
顧雲映一愣。
顧雲騫嘆道:“和他告訴雲妙的一樣,‘我與他不同’,我們兄妹三個人,都和父親不同。雲妙不在了,雲康哥不知所蹤,但我能活著,以我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這是鼓勵自己,也是鼓勵顧雲映。
顧雲映含著眼淚,擠出了一個笑容來。
顧雲錦沒有離開,她重新絞了帕子給顧雲映擦臉。
顧雲映的聲音沙啞:“我無事的,六姐姐去歇會兒吧。”
顧雲錦柔柔笑了笑:“小公爺不在,我一人指不定胡思亂想,不如與你一塊帶著,相對無言也是解悶。”
顧雲映莞爾。
哪裡是怕胡思亂想,無論是顧雲騫還是顧雲錦,都在用他們的方式鼓舞她。
顧雲映閉著眼睛養精神,不多時,聽見外頭動靜,蔣慕淵回來了,她睜開眼睛看著顧雲錦:“六姐姐,我能問姐夫幾個問題嗎?”
“問他?”顧雲錦奇道。
顧雲映頷首:“姐夫看起來見多識廣,而且,不是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嗎?顧家人都說不明白,又不能把事情說給外人聽,就只能問姐夫了。”
顧雲錦啞然失笑,起身去請蔣慕淵,順便把事情大致上與他說了一遍。
顧雲映看到攜手進來的顧雲錦和蔣慕淵,一時想起了和睦的顧雲深與肖氏,難過地吸了吸鼻尖。
而後,她抬頭問道:“姐夫,祖父、祖母當年做錯了嗎?他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