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壓在自家頭上,哪怕這麼多人分攤,還是很捨不得的。
況且,賦稅一旦上去了,想要再落下來,可不是他們看熱鬧、指點江山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事關錢袋子,比起那棒槌金老爺的命,似乎沒那麼重要了。
大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有些道理……”
“那、那王家的,王家出不出銀子?”有人問道。
“王家不比金家底子厚,沒多少銀子。”
“再少也比俺家多啊。”
“銀票拿出來一張是一張。”
眾人七嘴八舌的,一路往王家去了。
王府大門緊閉。
王家才有一個王甫安,原也不是什麼富貴出身,員外郎能有多大的宅子?
前後兩進,外頭圍牆高聲喊話,裡頭屋子內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王夫人坐在桌邊,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她知道,自家又被百姓給圍住了。
自從昨日出事起,外頭就沒斷過人,多與少的區別罷了,有人只看熱鬧,有人罵罵咧咧,更有人拿著石頭往院牆裡扔,王夫人只能在屋裡待著,根本不敢出去一步。
而王琅,從國子監回到自己家中時,府裡三個女人就已經吵作一團了。
王夫人垂淚不止,王玟與金安雅互相責備,都認為是對方的父親坑害了自家父親。
原就有積怨,此刻一併爆發出來,若不是王琅正好回來,金安雅已經要回孃家打聽訊息去了。
王琅沒有說別的,只講了楊昔知夫婦的馬車被攔在街中、他腦門上也捱了石塊,這才把金安雅唬住了。
楊家只是瞎說話就挨砸了,王金兩家參與其中,她若出門去,馬車都要被拆了吧……
第444章 楊家,是不是不義
金安雅不提回金家了,可和王玟之間的折騰卻沒有歇。
王玟直罵娶了金家女晦氣,與金家聯姻,好處沒看著,壞事倒是一堆,金老爺不是第一次幹出丟人的事情了,連累得姻親都被人笑話,這一次,要不是金老爺教唆,又給尋了李快腳、拉來了那老虔婆,能有這事兒嗎?
金安雅更是憋屈,她父親不是個像話的,她自己最清楚,她平日可以埋怨,但旁人來說,她就忍不了。
“我嫁過來才晦氣呢!”擱在以往,金安雅冷笑、諷刺居多,今日是徹底發作了,什麼話都一籮筐一籮筐地抬出來,“結個親,叫這麼多人看笑話,我都沒見著徐令意,你先衝過去把人罵了一通。我求著你罵她了?
我嫁過來,你們就給我臉色看,一個婆婆一個小姑,兩人都存心不叫我好好過日子,別人家都盼著夫妻和睦,怎麼你們這兒,就恨不得王琅跟我打起來呢?
我父親惹事?滿京城都知道他靠不住,他顛三倒四也不是頭一天了,公爹往常不是很看不上這個親家公嗎?怎麼就與他走到一路去了?
是公爹心眼小,對徐侍郎起了壞心思,要是他坦蕩大方,我父親說混賬話,他能搭理嗎?”
這話的確有道理,但真仔細論起來,金安雅平素又何嘗沒有恨不得王琅與王夫人、王玟翻臉呢。
金王兩家從結親到現在的矛盾,都是各大五十大板,誰也不清白,誰也不冤枉。
偏王玟是個聽不得一句壞話的,跳起來就要和金安雅拼個你死我活:“我父親要丟官了,我傢什麼都毀了,我也不活算了,我跟你拼了!”
王夫人哪裡受得了這種架勢,又滿心思擔憂王甫安,終於忍耐不住摔了茶盞,讓人把王玟和金安雅各自拖回屋裡去。
宅子太小,便是押回了房間,動靜都能傳過來。
王夫人噙著淚,問王琅道:“怎麼會出這種事?你父親怎麼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