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懂解籤,但籤文大致的好壞還是明白的,徐令意不怎麼信這個,但真求了送到眼前的,誰又不希望是好話、是大吉呢?
把籤文收好,徐令意笑著與魏氏道:“家裡都說這孩子是招喜的。”
魏氏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了徐令意的話,當即喜笑顏開,眉毛都要飛起來了,道:“在理!在理!”
看過了女兒,魏氏回了侍郎府,下了轎子,臉上笑容比出門時都燦然。
她半道上迎面遇上了楊氏,楊氏看她神色,道:“看來不用替令意操心了,肯定事事都好。”
“可不是,”魏氏抬起下顎,恨不能哼個曲兒,“她有個好婆家,我安心,旁的也不說,我往後也一定要當個好婆母。”
楊氏揉了揉額頭,當好婆婆容易,趕緊給徐令婕找一個好婆家難吶,她這些日子愁得頭痛。
不說門戶要多麼相當,起碼政見一定要相同。
徐硯是下定決心不偏不倚、不靠著任何一位殿下,若是親家站錯了隊,平白受連累。
眼下是多事之“秋”,各個都要打算盤,嘴上說的不一定是心裡想的。
為此,徐硯前些日子甚至起過讓徐令婕遠嫁的心思,嫁出京城,尋了清廉小官人家,輕易不會被捲進皇權爭鬥裡了。
可思前想後,總歸就這麼一個姑娘,徐令婕的脾氣就說來就來的,真在遠地,出了什麼狀況父母都不清楚。
徐硯和楊氏都捨不得,只能暫且歇了那念頭。
“還是令意省心,”楊氏嘆息,“先前雖有一道坎兒,但只要過去了,立刻柳暗花明,那麼好的姑爺追著令意求娶,天上掉下來的好姻緣。”
魏氏此時也不怨楊氏惹顧雲錦、徐硯又沒有從王甫安口裡聽出真話,讓徐令意平白吃了一次大虧了,塞翁之馬、焉知非福。
“姻緣都是造化,再看看吧,興許天上又掉了一個呢。”魏氏道。
楊氏也只能這般安慰自己。
妯娌兩人這回還算說得順心,不想一丫鬟飛快從遠處過來,白著臉道:“兩位太太,老太爺和老太太鬧起來了……”
楊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老太爺去仙鶴堂了?”
丫鬟點了點頭。
楊氏不想管那公婆交鋒,道:“老太太在仙鶴堂靜養,還是請老太爺早些離開,莫要打攪老太太休息。”
丫鬟心裡發虛,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仙鶴堂裡,徐老太爺怒不可遏。
自打閔老太太被禁足起,大大小小鬧過無數次,可誰也不敢順她的意,徐老太爺也極少回後院來,與其聽這老婆子罵罵咧咧兒子、兒媳虐待他,不如在書房裡逗鳥觀花。
本來,徐老太爺不想對閔老太太下重手的,兩個兒子與他說道了幾句,才算是說服了他。
徐硯的前程要緊,徐家的生意要緊,如今朝堂上事情頗多,徐老太爺雖不知道皇子們私底下在如何爭,但他常常逛東街,聽了不少流言,知道局勢變幻,現在小心做官是第一條。
老太婆的喜怒哀樂,哪裡比得過徐家的將來。
何況,徐老太爺自問沒有苛待閔老太太,吃喝用度依舊如常,伺候的人手也沒有少,除了被禁足之外,沒有任何變化,話說回來,老太太原就不愛出仙鶴堂,禁足不禁足,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區別嘛。
至於閔老太太叫囂的底下人不聽話了,楊氏隻手遮天什麼的,徐老太爺才不管呢。
老太爺近來的心情其實是不錯的。
北境捷報連連,顧家軍大破了北狄營帳,滿京城誰還會質疑顧家通敵?人人都覺得現在的顧家小輩們擔得起將軍印。
鎮北將軍的名號穩了,徐慧還是將軍府的媳婦,一樣響噹噹的,徐老太爺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