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還有什麼不敢?”
程晉之自是曉得去向的,他也不與孫恪點破,只是笑著飲了酒:“阿琬等著我,我爬也要爬回來不是?”
“呸呸呸!”孫恪一連啐了三聲,“會不會說話?怎麼能爬呢?你就不能騎著馬、昂著頭,風風光光地回來?”
程晉之大笑,連連告罪:“對對對,我風光回來。”
他今兒要去城外營中,明日天一亮拔寨出發,眼看著城門快關了,便起身告別。
孫恪抿著酒,眯著眼看蔣慕淵送程晉之出去,直看到蔣慕淵回來,他才不疾不徐道:“打個孫璧,能讓你如此謹慎?”
蔣慕淵坐下,睨了孫恪一眼:“你真想知道?”
“不想!”孫恪把酒盞一放,態度十分堅決,“一個字都別多說,我一點兒不想知道。”
蔣慕淵笑出了聲。
孫恪又飲了一杯,許是關心程晉之,許是他酒量實在不咋樣,剛剛萬分堅持的小王爺又舊事重提:“你怎的不多提點他幾句?”
蔣慕淵失笑,問道:“如何提點?”
“算個卦?”孫恪道。
饒是蔣慕淵心中沉沉,也叫孫恪一句話說得大笑出聲,抓了幾顆花生米丟他。
孫恪就是孫恪,正經不過兩句,又能給拐到天上去。
倒也不是不想提點程晉之,而是戰場狀況瞬息萬變,哪怕他知道前世的程晉之是如何犧牲的,哪怕蔣慕淵自己去給程晉之做親衛,也防不住。
生死搏命,於敵於我,人人皆是。
第887章 總而言之
如今家中都有心上人等候,誰都不願意在這兒消磨時光,蔣慕淵與孫恪又鬥了幾句嘴,便要散了。
孫恪搖著他的扇子,沒捨得浪費最後那一口酒,仰頭飲了,才突然出聲道:“晉之與我提過一句,說你與前幾年有些不同。”
蔣慕淵剛走到門邊,倏地頓住了腳步。
“我想了又想,卻沒有想出來,”孫恪走過來,拍了拍蔣慕淵的肩膀,道,“總而言之,你高興就好,馬上要當爹的人了,怎麼能不高興呢,嘖嘖。”
他一面說,一面往外頭走,絲毫不理會蔣慕淵的反應,只抬手揮了揮他的扇子,以作告別。
蔣慕淵目送孫恪離開,靠著門板,笑著搖了搖頭。
敏銳如孫恪,他若是想了又想,又怎麼可能沒有想出來。
“總而言之”,他“總”了的長篇大論,夠寫一篇殿試策論了。
可就像孫恪表現出來的那樣,他根本不在乎,他講究的就是“高興”,他自己高興,他在乎的兄弟也高興,旁的事兒,都不及高興重要。
蔣慕淵出了素香樓,臨時改了主意,讓聽風回國公府報個信,自個兒策馬去了西山。
今兒不是大日子,往西山靈音觀的香客不多,蔣慕淵尋了合水真人,正兒八經算了個卦,又把批語送往營中。
程晉之剛從肅寧伯帳中退出來,兩手接過批語,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小王爺讓我給你算個卦,”蔣慕淵大笑著道,“今兒晚了,來不及進宮請燕清真人批掛,只請了合水真人。”
合水真人以畫符聞名京城。
程禮之聞聲過來,攬著程晉之的肩膀笑得渾身都在抖:“小公爺怎的不讓合水真人畫個符。”
蔣慕淵從袖中取出兩個平安符:“一人一個。”
程禮之笑岔了氣。
程晉之也笑,只幫程禮之接了,又伸手從領口裡取出一個來,把批語裝進其中,洋洋得意道:“看到沒有?阿琬親手繡的,我帶這個就夠了。”
程禮之咳得驚天動地。
另一個平安符倒也沒有多餘,由程晉之轉交給了段保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