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姑娘長得是真的好。
安陽長公主自幼生活在宮中,各種不同的美人見得也多了,但她還是要誇一句顧雲錦的長相。
顧雲錦長得很端正,眉宇之間隱隱有一股子英氣,讓人覺得此姑娘心正。
她的眼睛大且亮,眼神清澈,灼灼有神。
安陽長公主笑著問了句:“及笄了嗎?”
顧雲錦搖了搖頭:“臘月裡及笄。”
小姑娘的聲音跟她的眼神一樣清透,語態裡帶著幾分嬌憨,但咬字清楚圓潤,臉頰上淺淺的兩個梨渦,讓人看著就歡喜極了。
安陽長公主想,這孩子眼下是還未長開,等再過幾年,十七八歲時,怕是越發好看了。
顧雲錦的好看,是一種讓長輩和同齡人都喜歡的好看。
沒有半點叫人不喜的妖媚氣,舉止大方又規矩,這樣的姑娘是不會教壞了壽安的。
對於壽安的手帕交,安陽長公主要求得不多。
出身高貴是錦上添花,尋常官家女,長公主也不低瞧,只要求一個“正”字。
壽安不需要靠結交貴人來鋪路,長公主本身就是壽安最好的靠山,壽安的玩伴,就只需要穩當。
顧雲錦這個姑娘,看著是穩的。
安陽長公主笑著讓廖嬤嬤給了見面禮——兩支蝴蝶絹花。
無論是做工還是選材都極其講究,一看就是宮內拿出來的東西,與市面上尋常的絹花截然不同,倒是跟壽安郡主之前戴過的絹花有些相似,可能是一塊拿出來的。
顧雲錦笑著謝了賞。
安陽長公主道:“壽安喜歡熱鬧,平時就跟長平她們一道去外頭耍玩,把伴兒請到府裡來還是極少的。
倒也不是親疏遠近,是長平她們都嫌棄國公府沒意思。
可不就是沒意思嘛,就壽安一個姑娘,我要尋消遣都只能跟嬤嬤們打牌,這些年輕姑娘家哪裡閒得住?
往後若得了空,來府裡也好,外頭耍玩也罷,多跟壽安一道,省得她整日說自個兒孤零零的。”
壽安臉上微紅,撒嬌道:“我什麼時候說自個兒孤零零的?”
安陽長公主笑得開懷:“行行行,你玩伴最多,滿京城的撒野,曉得你不肯陪我打葉子牌,你們自個兒玩去吧。”
壽安從長公主懷裡鑽出來,拉著顧雲錦就告退了。
透過窗戶,長公主看著兩個姑娘手牽手離開,也不曉得她們說什麼,歡快極了,只看兩人的背影,都讓人想跟著笑。
“這位顧姑娘看著倒是跟傳言的不大一樣。”廖嬤嬤笑著與長公主道。
長公主重新拿起了葉子牌:“傳言裡怎麼說的來著?”
“性子大,打起人來不含糊。”一旁的丫鬟採文答道。
安陽長公主笑得直搖頭。
傳言這種東西,有人說好就有人說不好,同樣的事情,正著說反著說那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意思。
這兩句反過來就是“脾氣壞、不知禮、愛使性子、打人粗鄙”。
採文說完自個兒都撓了撓頭,畢竟是郡主的好友,她想了想又道:“奴婢瞧著,在長公主跟前,那顧姑娘的性子挺好的。”
廖嬤嬤哈哈道:“在長公主跟前耍性子,那就不是性子大,是腦子不好了。姑娘家只要腦袋清楚,就不怕有性子,軟綿綿的麵糰子,才入不了長公主的眼了。長公主,您說呢?”
“性子?”長公主的指腹擦過葉子牌,道,“再大,能有我年輕時性子大嗎?打人嘛,要麼不動手,動手了就不含糊,一拳打出去了,再黏黏糊糊的,那才上不了檯面。”
採文撲哧笑出了聲,手上的葉子牌沒拿穩,全撒在桌上。
壽安帶著顧雲錦往方氏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