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畫梅都要嫉妒瘋了。
她從未想過和顧雲錦攀比,顧雲錦再失勢也是主子,畫梅能仗著楊氏奚落顧雲錦,卻不會真的妄想越過她,可若是另一個人……
沒有燈籠光,畫梅眼底的怒意一閃而過,話出口時,已然平和多了:“又求了個平安符?表姑娘這性子,倒辛苦你上山下山的了。”
楊昔豫摟緊了畫梅,低頭往她脖頸上湊,心思不在那什勞子的平安符上,隨口應道:“辛苦什麼?乾脆你拿了去。”
畫梅身子僵了僵,領口盤扣被解開了也渾然不覺。
她稀罕那平安符嗎?很稀罕。
但她也不想要,送不出去沒人要了才給她的,要不是她提了一句,大抵是丟去了簍子裡倒了都想不起她來。
強壓下那些心思,畫梅只垂著眸子,道:“好啊,爺的一番心意呢,那就給我。”
她沒推楊昔豫,也不敢推,可心裡涼得厲害,彷彿是春夜的寒風都從她的領口裡一股腦兒灌進去的一般。
可她還是嬌笑著呼了聲“癢”。
蘭苑裡,撫冬一面鋪床,一面暗悄悄打量顧雲錦。
顧雲錦淨了面,坐在梳妝鏡前打理長髮,透過鏡子,把撫冬的小動作瞧得一清二楚。
“看我做什麼?”顧雲錦睨她,“有話就問。”
得了這句話,撫冬才大著膽子問道:“姑娘為何不收豫二爺的平安符?那是合水真人親筆畫的,肯定靈驗,多少人想求還求不來呢。”
顧雲錦抿了抿唇。
徐家上上下下,若是其他人給她平安符,哪怕是閔老太太給的,她都會收下,雖然老太太絕對不會給,唯有楊昔豫給的東西,顧雲錦連碰都不想碰。
對顧雲錦而言,楊昔豫就是禍星裡的禍星,她這輩子想長命百歲,哪裡敢沾上一丁半點?
只是這些不能跟撫冬說。
想了想,顧雲錦尋了個藉口:“真要平安,還是要自個兒去靈音觀求,心誠則靈。”
這理由端正極了,撫冬深以為然:“那姑娘何時才能親自去求呢?”
“誰知道呢。”顧雲錦應了聲,又尋思自己的去了。
她在琢磨楊昔豫。
剛才她前腳才出清雨堂,後腳楊昔豫就拿著平安符堵上她了,若是白日裡還好說,可都已經黑燈瞎火了的,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若無人喚他,楊昔豫不會在夜裡到後院來。
顧雲錦猜,這大抵是楊氏的主意了,也可能是徐硯的意思。
徐硯今日被摻被訓,眼下最要緊的就是一派和氣了,要讓他們兄弟姐妹關係好,不僅好在家裡,還要讓外頭所有人都知道。
可這個當口上,讓顧雲錦和徐令婕對外唱姐妹情深,真的也會被當成假的,越發顯得徐家心虛、粉飾太平,反倒是楊氏的主意更好些。
把顧雲錦和楊昔豫的婚事定下來,親上加親,外頭還能說徐家苛待表姑娘嗎?
楊昔豫是楊家長房嫡子,在京中一眾公子之中,也算相貌堂堂、文采出眾,將來極有機會金榜題名,與這樣的好兒郎定下來,還是沽名釣譽?
一旦汙名洗去七七八八,徐硯再去跟下屬打聽徐令意的事兒,底氣也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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