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身上潑這髒水!”
“國法當前,有法不循,在下倒是想問問參領大人!”猊烈冷笑,一字一句道:“您是朝廷的官,還是巡臺大人的奴!”
“黃口小兒侮我!”何翦登時生怒,立時抽刀而出。
身後刷刷刷的一片刀刃尖利之聲。
廣安王府府兵們齊齊列陣,面色肅嚴,亦是嚴陣以待。
卻在這劍拔弩張之時,一輛掛有廣安王府府燈的馬車匆匆往這邊趕來。
片刻功夫,那馬車便停在官監門口。
猊烈抬手一揮,身後的府兵們齊齊讓出一道來。
一隻纖細冷白的手探了出來,轎簾一掀,一個頭束玉冠,身著月白襴衫的貴人在近衛的攙扶下自馬車下了來。
人群中頓時一陣騷動,各色目光齊齊集中在他身上,廣安王府的府兵久經猊烈調·教,已不敢輕易多看他們的主子,倒是郡守軍眾位官兵,目中一片驚豔之色,更有甚者,眼神發直來。
猊烈當下臉色黑沉,翻身下馬,站在李元憫身後,冷冷的眼神噬人般掃了一圈,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便移開了大部分。
“這是幹嘛?”
李元憫倒是不以為意,只視那些炙烈目光如無物,走近前去,眉梢稍抬,道:
“原是何參領,可有段時日不見,不知一切安否?”
“承廣安王關心,一切安好。”
何翦翻身下馬,合掌虛虛一拜,抬起頭來,目光不動聲色往他臉上轉了一圈。
一年多未見,這廣安王當真愈發……看著眼那一張勾魂奪魄的桃花面,他心間貓抓似得,偏偏面上不敢露出分毫不敬,畢竟曾是吃過虧的。
李元憫點點頭,他環顧了一週,笑道:“這陣仗看得怪嚇人的,阿烈,快快讓人退了,不知道的還真當以為我們劫囚的呢。”
猊烈看了看他,李元憫微微頷首,他喉結動了動,揚起手示意,身後眾兵士聽命,齊齊收刀,全退去一邊。
何翦自然順階而下,也命身後的郡守軍士退下,擁簇的官監前頓時開闊不少,何翦看了看那昳麗非常的側臉,喉間一動,湊上前去,俯身一拜,語氣甚是誠懇:
“殿下莫要怪罪,並非末將不識好歹,只這官監重地豈能擅闖,便是貴胄也一樣……這廂多有得罪了。”
“原不是什麼大事,”李元憫瞧了眼那緊閉著牢門的官監,抖了抖下襬,隨意似得,“本王府上這些孩子素日裡頑劣,巡臺大人代為管教管教也是好事,又怎能因這區區小事為難何參領。”
“廣安王如此體恤下峰之難,末將不勝感激。”
離得這般近,更是看清那臉上如脂似玉的白膩肌膚,一縷似有似無的幽香鑽入鼻間,更是激得他喉間一片乾澀,何翦呼吸不由粗重了幾分,目光至那薄唇上移,驀地背後一涼。
那人身後一雙幾要吃人的駭怖目光,何翦心下一跳,立時將目光移開了來。
輕咳一聲:“即是如此,末將這便告退了。”
“何參領留步,”李元憫唇角微微一扯,“方才本王送了拜帖至巡臺府,何參領若無要事何不一同前往。”
“十壇上好的西鳳清液,”李元憫虛虛一指馬車,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何參領可莫要辜負了!”
“這……”
何翦遲疑片刻,稍稍看了他一眼,眼睛微眯,當即拜首:
“那末將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