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命不久矣的訊息。近期港口黑手黨內部的異常混亂和對外的瘋狂擴張正源於此,被病痛折磨的老人很難做出清醒剋制的決策,他只能按照本能發洩自己對生命即將到達大限的恐懼,一方面用投放咒物這樣不亞於玩火自焚的方式清除敵人;另一方面卻對組織內的腐敗視而不見,放任他們墮落下去,滋生更方便他用以擴張的瘋狂。
在外界對首領身體情況仍然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港口黑手黨就已經將橫濱的水攪得一團混亂。要是其他勢力知道這個老頭其實只是在燃燒最後瘋狂的餘燼……
森鷗外孤身一人走出電梯。
身後是逐漸合攏、再無退路的電梯門,身前是一團漆黑、彷彿沒有盡頭的漫漫長廊。
正如他選擇的道路般可怖。
他的腳步很輕,但毫無遲疑。即使那個說好會來接應的人並沒有出現,森鷗外也沒有一絲猶豫,徑直沿著走廊,向著前方的黑暗走去。
前路確實是一團黑暗。
但也僅僅只是黑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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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夜回到家裡的時候還有點暈,今天尾崎紅葉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在網上找了很多那種戀愛中的女生被騙的投稿故事講給她聽,聽得她都有點懷疑當代適齡女青年的智商和當代適齡男青年的普遍道德水準了。
“這些都是血淚教訓啊!”紅葉說得痛心疾首,“你可千萬要記住,以後肯定會有很多人像那個醫生一樣給你發射糖衣炮.彈,但你要做的就是吃掉糖衣,打回炮.彈!”
“這盒點心你拿回去吃,但是便飯是絕對不可以和那個傢伙去約的!”
紗夜沒好意思說她已經和森鷗外吃了不止一頓便飯了……
“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
剛開啟門,兩個小男孩就像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地撲到門口:“紗夜今天我發現視窗有一隻三花貓一直在溜達!”“今天噠宰在花園裡刨了一個坑說要為他以後的棺材預備,但是他挖了一半就不挖了,現在花園裡還有個坑!”
紗夜習以為常地伸手把他倆結結實實地摟在懷裡:“好的,好的,都行。你們今晚想吃什麼?”
“想吃……”太宰治的眼珠子轉了一圈,但他的注意力被紗夜手上的紙袋子吸引去了,“你帶了點心回家嗎?”
“啊,是的,這個是……”紗夜想了一下,艱難地措辭,“是新來的同事送的伴手禮。”
兩個孩子倒是沒多想,他們拿著紙袋子回客廳拆包裝去了。紗夜嘆了一口氣,默默地把長髮盤了起來,打算像往常一樣去廚房清點晚餐食材。
就在這時,門鈴被按響了。
紗夜身體一僵。
所幸開門之後她看到的並不是森鷗外那張臉,是銀髮的劍士和眯眯眼的小名偵探像往常一樣上門蹭飯了。
“我帶了銅鑼燒。”福澤諭吉也提了一兜子東西,亂步已經蹦噠噠地跑去客廳了:“嗚哇,是點心!你們兩個竟然揹著我在吃好東西呢,不行,我也要吃!”
紗夜接過銅鑼燒,小聲說了句謝謝。福澤諭吉望了一眼客廳,自然地問:“你又特意給亂步買零食了?”
“嗯……不是我特意買的,那盒點心是……是新同事送的伴手禮。”紗夜尷尬地解釋。
福澤諭吉不疑有他:“看來港口黑手黨也有和正常社會相似的人,應該是剛入職、還沒被同化得比較油滑吧。不像是那個老狐狸醫生,剛一見面就纏上來,而且嘴裡也沒幾句真話。”
紗夜:………………
那個,這個,其實……
要不,還是不要說那個新同事是誰了吧。
森鷗外: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