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們這些薄情冷血的孃家人一樣,我的父親也很薄倖,他直到前不久才從我這裡聽到母親是被謀害而死的訊息。
“如果你還心存些許良知,惦念著與我母親的同胞這情,那就像父親一樣把實話都告訴我,也免得我到時在官家面前撕破臉,大家都難看。”
謝芸長久地未曾接上她的話,謝家雖在鄉野,卻也算得上一方霸主,掌家這許多年,謝芸早已養成一身凌厲氣勢,想是從來未曾料到會被自己的地外甥女這般指責,那氣勢竟有些潰不成軍。
蘇婼也未催促。
她原本著急抓張昀,但張府裡一切都在向她表明老奸巨滑的張昀逃了,是沒有那麼容易栽在她手上的。她的力量絕不會比鎮國公更強大,在國公府護衛與禁衛軍們梳理清楚有用的線索前,她留在裡頭也無用處。
而謝家與張家究竟有何勾結,張家又透過謝家得到了什麼,眼下已很是時候知道。
你怎麼不去呢?
天色亮得很快。
幾句話的工夫,天光已將謝芸的五官照得分明,在這原有的熟悉的五官之間,幾縷白霜染上了他的鬢髮,滄桑依稀可見。
多年來作為家主,如何為了謝家殫精竭慮,盡顯於此。
蘇婼卻笑了笑。
“舅舅這般大義凜然,當年怎麼不自己朝蘇家想辦法,卻要拚命為難我母親一個弱女子呢?”
謝芸在晨光裡怔住。
一句輕飄飄的話卻把他滿腔的忿懣給扯裂開,涼風就此嗖嗖地灌了進去。
“說來說去,終究是我母親在你們這些自私的人眼裡,只是個不值得在乎的人罷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