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夜色般深黯。
面前的太子不過弱冠年紀,一向在世人眼裡溫良而恭謙,眼下這番話同樣說得溫和禮貌,但他直言直語無所顧忌的態度,卻讓人立時想到他不止是個溫良青年,更是未來接掌萬里江山的儲君。
張栩看了眼張昀。
張昀略默之後卻緩緩笑了。“太子殿下這話,問得老夫一頭霧水。老夫生於京城,長於京城,不知這樣的謠言如何會生到老夫頭上?若老夫真奉長寧公主為祖,如何不認祖歸宗?難道做皇室子孫,是什麼不體面的事情嗎?”
在旁人看來太子有備而來,但張昀看他此狀,卻反而更踏實了。
宮裡越是藏著掖著,才越是危險,如此單刀直入,那隻能說明他們沒有別的底牌。
這個秘密關乎著皇室聲譽,他不信,這個軍將下去,面前這黃口小兒,還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管不顧地嚷嚷出來地,以及當場定他的罪。
果然,對座的太子垂眸淺笑了下,繃直的兩肩也垂了下來。“聽到張閣老這麼說,孤就放心了。世間流言蜚語,真是千奇百怪啊。”
張昀緩慢揚唇:“首輔之位至今虛懸,老夫此番不自量力,被眾多文武官員推上了風口浪尖,想必有些人坐不住了,暗中使些手段,潑些髒水,也是有的。
“殿下學習理政也有些年頭了,對於這種事情,也該保持頭腦清醒才是。”
太子道:“閣老言之有理。我朝能有閣老這樣光風霽月的名臣賢臣輔政,乃是孤與皇上之幸,是天下之幸!”
……
回宮路上,太子在輦內嘩地收了扇子,端方的眉眼一片冷肅:“嚴密監視張家所有人。”
韓陌道:“打從自張家回來,就已經讓人盯著了,但一直沒有發現張家人的出入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