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我聽吳淳說,你們已經找到鬼手了?”
蘇綬凝重地點了點頭。
“怎麼會突然之間就找到了?”蘇纘為了尋找鬼手花費了許多功夫,陡然卻有了這結果,難免有些不敢置信。
“雖然是有一些巧合,但我相信不會有錯,在煙雨衚衕那間小客棧裡的,就是鬼手。”蘇綬平靜說道,“我惟一不能看透的,是他們執意留京的意圖。他們在我的突然造訪下仍然能反被動為主動,可見早就對蘇家下過功夫。可他下了功夫,卻只為在我出言脅迫時爭得一點談判的籌碼!”
蘇纘緊跟著道:“他們如此主動,會不會藉著替蘇家出手做機括,使什麼夭蛾子?”
蘇綬目光深深:“我也這麼想過。是與不是,待後日看他給出方略便可知了。”
蘇纘遲疑:“大哥能看出來麼?”不是他不自信,而是陳述事實,蘇家要有法子,不是早就能動手製作了麼?
“當然能。曾祖爺這套機括,是有一套我們蘇家獨特的思謀在內的,三日時間,他只有把這套邏輯挑出來,然後在這基礎上改造,才可能完成。如若不然,他另行佈局,上下四層的兵器庫房,除非神仙下凡,否則他絕對交不了差。而只要遵循蘇家的這條路子是完整的,那他就出不了夭蛾子。”
蘇纘詫異:“這機括內還有這些蹊蹺,我怎麼不知道?”
蘇綬瞄他一眼:“現在知道也不為遲。”
他重新坐了下來:“吳淳打發去徽州的人,有訊息回來了嗎?”
……
木槿本就是去正院探訊息的,但蘇綬不在,即便回來了也沒透露出什麼來,出了正院便直接回了房。
進門卻見蘇婼拿著封信凝重地坐在榻上,旁邊侍候的扶桑也眉頭緊皺,她心口一提,忙走過去:“出什麼事了?”
扶桑轉向她:“韓捕頭送信來了,他派去徽州打聽謝家訊息的人有了迴音。”說完她又把目光轉回了蘇婼。
木槿問:“到底怎麼樣了?謝家那邊什麼緣故?”
蘇婼深吸氣,說道:“出人意料,謝氏這個昔日在徽州城數一數二的望族,這幾年生意屢受挫折,原先遍佈江南的百餘家鋪子,如今縮減了近一半。我三個舅舅,大舅謝芸主持家道,尚且安穩,而我二舅三舅,一個去年捲入了官司,至今在牢獄之中,一個則出意外摔傷,癱瘓在床。”
木槿愣住,“怎麼會這樣?這莫不是——”
想起謝家安插眼線在蘇家,又曾經摺磨逼迫謝氏,她脫口便想說惡人有惡報,但看蘇婼的神情,這怕不是簡單的報應之說。
蘇婼看著紙上滿滿字痕,說道:“謝家發生的事都在這幾年內,報應不報應,在家裡這等情況之下,他們還能分心支使鮑嬤嬤行事,足以說明曾祖爺留下的典籍於他們來說有多重要。——謝家有問題!”說到這裡她站起來,手裡的信攥得緊緊的:“他們不會無緣無故遭遇這些意外!”
“那咱們該怎麼做?”木槿問。
蘇婼略凝眉,果斷說道:“把鮑嬤嬤接回來。”
這次木槿沒有任何多餘話語,稱了是,立刻就下去了。
蘇婼再看了一遍紙上的字,然後擦亮燈火,把它燒了。
在得知鮑嬤嬤替謝家圖謀蘇家的技藝時起,謝家在她心中的份量的確降到了最低點,韓陌送來這個訊息,是個十足的警示,謝家家大業大,如此執著於蘇家的技藝,應不單單是貪慾而想篡取,十有八九還有別的原因。
上次鮑嬤嬤關起來後,吳勝他們那些人,蘇婼也都單獨問過話,他們竟然對鮑嬤嬤的行為圖謀一無所知,只知道謝家常有嚼用之物託鮑嬤嬤轉交發放給他們,由此他們也都把最年長的鮑嬤嬤視為了主心骨。謝家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有什麼秘密,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