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出門幾日,養好你自己。”
貓有氣無力地喵著,甚至伸出爪子,想要勾住盛流玉的袖角,可惜只是徒勞無功。
有人忍不住高呼道:“殿下,我等同為仙門弟子,未嘗不能一戰!何至於不戰而敗。”
盛流玉搖了搖頭。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時此刻都贏不了。
他抬頭望了一眼周圍。
在座的學生,除了朗月院的那幾個,於盛流玉而言,從沒說過一句話,幾乎可以算作是陌生人了。
而少海城的幾十萬百姓,盛流玉更是連一面都沒有見過,或許終其一生,也沒有再相遇的機會。
可在危險的時候,小長明鳥會保護他們。
因為他是神鳥。
盛流玉長到這麼大,大多時候是雙目失明,兩耳失聰,孤獨的、渾噩的活著。他的父親、所有的長輩,沒有任何一人教過他作為一隻神鳥的該做什麼。
從前沒有遇到謝長明的時候,盛流玉靠胡思亂想打發無聊的時光,他摸索著、嘗試著當一隻神鳥。
可無論是怎麼當,他都知道自己在此時此刻不能退,也不會退。
因為他是盛流玉。
石犀朝盛流玉鞠了個很深的躬,似乎是感謝,似乎是懇求:“我一定會保證……”
盛流玉站起身,簪子上綴著的不死木花也輕輕晃了晃,落下躍動的影子,他撣了下袖子,忽然道:“與我承諾——”
石犀的身體一愣,似乎沒料到盛流玉會同他說話。
盛流玉的眼眸依舊是半垂著的,看也不看那人一眼,輕輕道:“你也配?”
忽然,半空中出現無數交錯著的繁複銘文,一個黑洞緩緩浮現,擴大,漆黑且深不見底,直至可以容納一個人。
貓往裡一跳。
有人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殿下!”
盛流玉走進去了,連影子都在瞬間被吞沒。
貓雖走了,濃霧也散了,之前的影響卻還在,屋裡的人依舊沒有恢復,甚至連多餘的靈力也沒有。
陳意白勉強支撐起身體,抱住貓。
貓身下的桌面刻了幾行字。
“別告訴謝長明。”
劃掉了。
“等小重山的人來了再告訴他。”
石犀也看著那行字,他喃喃自語道:“我是為了救你們……”
陳意白仰著頭,不屑一顧道:“救我們?勾結魔族,以十萬人的性命做威脅,也算是救?”
石犀扯了扯嘴角,像哭又像是笑,最後那些全都悄然無聲地消失了,只剩茫然的、刻板的、宛如木偶一般僵硬的神情。
盛流玉走過一段漫長的通道。
終於,他看到一縷光出現在這條路的盡頭,身邊的貓卻突然停了下來。
它問:“你知道魔界最開始是什麼麼?”
盛流玉不知道。
黑貓似乎也不指望他說出什麼,只是自問自答道:“這裡是罪人的刑場,惡徒的囚獄,是天罰之處。而我被創造出來是為了充當天神臂膀,掌握這個神所賜予人懲罰的地方。而所謂的魔族,他們是凶神惡煞,啖人血肉,可他們本該是為我驅使,懲罰眾生的差使。”
盛流玉聽完了,似乎不信,只是懶懶散散道:“哦?難不成你是在魔界待久了,生出些奇異的幻想不成?”
黑貓終於惱羞成怒,它的聲音裡有刻骨的寒冷和譏諷:“小長明鳥,你不知道地閻羅才是,不,我才是 後悔
深淵上空的天似乎永遠不會放晴,清晨不會有太陽,傍晚也不會有,只會堆著無窮無盡陰沉的雲。
幾十裡外佇立很多排屋子,樣式單一,和書院裡差不多,一看就是麓林書院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