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現在並無不同,但接觸到的人大多是族中長老,即使是服侍他的人,最起碼也有元嬰修為,可以將靈力凝聚成字,交談起來不算費力。
而來了書院後則不同,他不願被人發現五感上的缺陷,而且書院裡大多學生的修為不到元嬰,做不到靈力外放,控制成字。
在知道謝長明的下一個對手是叢元后,他就準備找叢元一談,首先要解決如何交流的問題。
後來,在孜孜不倦的複習中,盛流玉改了書中的一個陣法,將其記錄在紙上,以自己的羽毛為媒介,旁人在那張紙上寫字,透過媒介傳遞到他的眼前,凝聚成實體。
這個陣法是從書上改的,與原版大不相同。畢竟又聾又瞎的人大抵都是修不成仙的,即使有,一旦修到了元嬰,身體會被靈力重塑一次,宛如新生,百病全消,先天不足皆可彌補。
叢元哆哆嗦嗦地寫道:“您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盛流玉寫道:“你是半魔。”
叢元很痛苦。他就是知道,自己遲早會因為這個半魔身份死在書院。早知如此,不如回家被打死,倒也不用提心吊膽這麼久。
但,既然盛流玉沒有一上來就把他掀翻,或者通知思戒堂,說明這件事還是有商量的餘地的。
他正準備再寫些深明大義的話,以求苟且偷生,只見盛流玉又寫了一行字。
“折枝會上,謝長明下一個對手是你。”
叢元一愣。
怎麼事情往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
他恭敬地寫道:“確實如此。”
盛流玉頓了頓,似乎有片刻的猶豫,還是寫道:“比試中,你不許用魔族的那些手段。”
叢元:“?”
他是有多不怕死,才敢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用魔族的招式,然後暴露身份,立刻被書院的長老錘成肉泥嗎?
於是,他立刻表態:“不會,絕不會。”
叢元寫完後,忍不住抬眼,看到盛流玉歪著頭,很明顯是能看到他寫了什麼,微皺著鼻子,像是很輕地哼了一聲。
盛流玉抬起手,袖子的邊緣繡了一圈繁複的金線,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他隨意地點了兩下,立刻浮現出幾個字來:“你有自知之明即可。”
叢元非常有自知之明,一直安靜如雞地待在書院裡。
他大概能猜到,盛流玉是因為上次的事知道自己的身份,過了這麼久也沒有說,還是忍不住問:“公子知道了我是半魔,為何沒有告訴思戒堂?”
盛流玉不太耐煩了:“你又未做惡事。”
看來,平日裡低調做人果然很重要。不做任何多餘的事,自然也不會做壞事。這次他爹非要讓他參加折枝會,果然就招來了長明鳥。
但這件事還是很奇怪,既然知道他沒做過惡事,盛流玉又何必多此一舉,特意來警告一番,不許他用魔族的手段?
對手還是謝長明。
看樣子,這神鳥不是來降妖伏魔的,看起來也不凶神惡煞,叢元忍不住大起膽子,開始試探。
他寫道:“您不許我用魔族的手段,是怕謝長明會輸嗎?”
他心裡清楚得很,當時謝長明能在魔族重重包圍下進入朝周峰,一眼看破自己的身份,自己是不可能打得過的。
但,這不妨礙他問一問。
盛流玉沉靜的、高不可攀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縫。
他立刻寫道:“我怕什麼?”
又添了一句,很理所應當:“即使用了,你怎麼比得過他?”
他並不擔心這些,只是魔族的手段,終究是以殺戮為主,書院裡的那些長老見識的也不多。
要是傷到了怎麼辦?
對於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