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晏離舟一愣,這聲音他非常熟悉,長達半年的昏睡中,他同樣跟顧十九有聯絡。
晏離舟猜測是臨江樓臨別前他送給顧十九的銀鈴的原因,顧十九在那邊呼喚他,他偶爾能聽得到。
晏離舟搶奪了瀧月君的身體,卻不能教瀧月君的徒弟什麼東西,他唯一能幫助顧十九的便是聽顧十九嘮叨日常。
今日師伯們教了他什麼東西,宗門山上的臘梅一夜都開了,叢霖前幾日撿了一隻渾身雪白的靈獸等等。
顧十九在青巖長老的幫助下,能夠自如隱藏自己額上的黑角,晏離舟恢復點記憶後,自然明白了自己的白角是什麼東西。
瀧月君原身是條小白蛇,蛇化蛟,蛟成龍,這具身體似乎在之前的重創中,誤打誤撞突破了原先的境界。
他最不解的是顧十九本體是團魔氣,為何也會有這東西,顧十九自己也不知道。
晏離舟問起,他羞澀一笑,小聲道:「我是師尊的徒弟,和師尊一樣,也沒什麼不好。」
晏離舟著實被他的回答噎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顧十九被叢霖帶去山下歷練的時候也不忘記呼喚晏離舟,多虧顧十九的聒噪,這半年來,晏離舟就沒錯過顧十九的成長。
與此同時,顧十九的性格讓晏離舟想起了一個人,記憶非常模糊,在顧十九之前,他遇到過一個和顧十九一樣可愛的黑衣少年,與顧十九不同的是,那個少年不愛說話,他總是很沉默,卻和顧十九一樣愛害羞,也時常會發些小脾氣。
可是,他記不起來那個少年叫什麼名字了。
「師尊……」
銀鈴中再次傳來顧十九低低的呼喚,晏離舟隱約聽出他嗓音裡的不對,像是含著幾絲喑啞,又有幾絲困惑,更像是無漾情動時俯身在他耳邊輕聲呢喃時的聲音。
「十九?」
顧十九沒料到會得到晏離舟的回應,他已經將近一個月沒聽到晏離舟回應他了。
他手足無措抓住銀鈴,拼命搖頭打散腦中對晏離舟的所有旖旎念想,同時又在心裡暗暗唾罵自己,為何那麼心志不堅,連自己的師尊都敢褻瀆!?
「師尊。」害怕晏離舟會多想,顧十九急忙應道。
晏離舟不疑有他,問道:「你方才在做什麼?」
他隨口一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顧十九的臉頰卻悄悄紅透了,他拉過被子遮住自己明顯腫/脹的地方,囁嚅道:「沒、沒什麼……」
晏離舟:「你是感冒了嗎?」
顧十九撒了個謊,道:「有點。」
晏離舟:「那你記得喝點藥。」
完了又覺得太過敷衍,他趕緊補充一句,「多喝熱水。」
顧十九完全聽不出來晏離舟是在尬聊,他只知道晏離舟是在關心他,他笑了笑,乖乖答道:「好,弟子謹遵師命。」
顧十九和晏離舟時常保持聯絡,無塵宗那群人自然是知道的,晏離舟擔心他們會來找無漾的麻煩,一直解釋自己沒事,等他病好後一定會回無塵宗一趟。
自從顧十九聯絡不上晏離舟後,無塵宗外出尋找瀛朝雪和朝漉的弟子們也渺無音訊。
他們害怕晏離舟會出事,這才再次下了山,前幾日得到瀛朝雪的訊息後,他們再也坐不住了。
顧十九腦子總算恢復清醒,想起客棧的事情,連忙道:「師尊,您還在魘山嗎?您快點出來吧,那裡很危險,鬼王不是什麼好人,你被騙了。」
「被騙?」無漾能騙他什麼?
「他殺了……」
顧十九的聲音突然被截斷,晏離舟眉心一皺,寢殿大門被人大力推開,一身厚絨狐裘的高大青年走了進來,他臉上戴著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不是瀾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