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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狼崽子從沒這麼反抗過誰,第一次發怒卻是為了晏離舟。

她在心裡笑了笑,換了個比較不難受的坐姿,喘了口氣才道:「他小時候最愛黏著青瞿,若他知道青瞿的本性,一定後悔認識了青瞿……」

祁白茶將小瞎子帶到自己房間,因著瀧月君徒弟這層身份,平時對他視若無睹的下人們突然有了眼力見,不用他吩咐,就早早準備好了熱水和衣服。

祁白茶趕走這群見風使舵的下人們,轉頭看向正侷促不安的盲眼少年,他走到少年近前,特意屏住呼吸,在兩人之間施了一個屏障,他彎下腰,細細打量面前的傢伙。

碎發凌亂,臉上全是血汙,淺色的雙瞳毫無聚焦,呆滯地望著虛空某處,他完全是不設防的狀態,像是輕易一碰就能碎掉的嬌弱模樣。

祁白茶眸光一暗,伸出食指在少年面前晃了晃,對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看來是真瞎了。

妖族審美一向以高大威猛為準,祁白茶對一個人的長相如何沒有什麼概念。他只知道,他現在這個身體不如他百年後的健碩,可他的妖身在族中也算得上出類拔萃了。

按照人界審美,唯一讓他覺得好看的便是晏離舟,其次就是面前的盲眼少年。他的目光落在少年的鼻尖痣上,心裡總有股說不上來的異樣感覺,他似乎在哪見過這個少年。

可面前的人又是貨真價實的瞎子,而且一看就很草包。瞧著他在晏離舟面前那副淚眼朦朧,眼眶通紅的小媳婦模樣,祁白茶只恨不得罵上一句廢物娘娘腔。

嘖,長得不如晏離舟,哭得也沒晏離舟好看。

晏離舟才是真的瞎了,將這小瞎子當成寶貝般護著。

祁白茶嗅覺優於常人,隔著一層屏障都能聞到小瞎子身上若有似無的清淡雪松味,想起這小瞎子是如何緊緊抱著晏離舟的,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晏離舟是他標記過的東西,怎能讓別人染指了去!?

祁白茶撤開屏障,指著屏風後的浴桶,他知道少年看不見,偏要這樣欺侮他,冷聲道:「熱水已經備好了,你自己去洗吧。」

小瞎子身體顫了顫,像是感覺到了祁白茶的氣息,伸手一撈,精準地抓住了祁白茶的衣袖,聲音低低的,帶著絲可憐,「哥、哥哥,我……我看不見,你能帶我過去嗎?」

「好呀。」祁白茶原想拒絕,似是想起了什麼,眯眼一笑,爽快答應。他反手扣住小瞎子的手腕,拉著他往屏風後走去。

狹小的室內霧氣氤氳,熱氣被屏風阻隔,一踏進這裡,小瞎子只覺得渾身舒暢,身體的冰冷瞬間被掃去,他剛露出的笑意僵在臉上,後腦被一隻大掌蓋住,沒有絲毫防備的被人按進了水裡。

眼耳口鼻被灌入熱水,小瞎子撲騰著四肢,聲音淹沒在水裡,化作無數的氣泡飄上了水面。

祁白茶只是想嚇唬嚇唬這傢伙,沒一會便鬆開了手。等了半天,小瞎子仍舊保持半個身體浸入水裡的姿勢,沒有要起來的打算。祁白茶是按凡人的憋氣來計算的,這點功夫不可能淹死一個人。

他拍拍少年的肩膀,原先柔軟的觸感變得一片僵硬,他察覺不妙,伸手揪住少年的後領,少年的身體卻像有千斤重,任他怎麼使力都無法將他拖拉上來。

真的死了?

就在他分神的剎那,身後貼上一隻冰涼的手,祁白茶反應夠快了,仍舊被那人推入了水中。他迅速翻身,破開水面站了起來,一隻大掌蓋了下來,按住他的頭頂,將他重重按回了水裡。

燭火在一瞬間熄滅,外間颳起鬼哭狼嚎般的風聲。月光籠罩,在室內灑下一地銀白。少年眼含笑意,淺眸倒映著祁白茶的輪廓,無機質的瞳孔在一瞬恢復了色彩,他眉間髮絲墜著水珠,齊齊匯聚到鼻尖,將那顆紅痣染得更加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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